最初的一步(1 / 2)

清醒的时间刚好相反,即使不愿意再想,可梓还是会经常想起国中时的三井。

想起他笑起的样子,被怎样抚摸过头发。就连他怎样任性的性格,比赛时坚定的信念,还有年少恣意的狂妄,她全部都很喜欢。

这些回忆仿佛铭刻在细胞深处,久久无法消失。

时间以无可挽留的速度正在飞逝,湘北体育馆的末日最终以这场闹剧告终。

以洋平为首承认,三井是想脱离组织,返回篮球队,一时气愤才来闹事。德男一伙人纷纷点头,只不过被学校停学三天闭门反省。

整个湘北篮球队作为目击证人,配合地以作伪证,散场后彼此互相搀扶着,挤满在校医院里包扎伤口。

衫纪梓独自站在门外正等待最后一个从牙科诊室走出来的人。

眼前,她脚尖方向出现一个身影,“寿君。”

三井回头轻笑一声,但语调是带着疲怠的笑意:“梓。”

她眨了眨眼,温吞道:“痛不痛?”

三井寿轻嗤一声。

衫纪梓注意到他下巴上的血痕,像是被指甲划伤的,其他受伤的地方已经被纱布包裹住。

看着梓密切关注的神情,三井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迅速把口罩戴上。

于是也察觉到他的不爽,但不懂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被整个湘北篮球队主力的训导,让他在德男那群朋友面前丢脸了?

她上前一步,安抚道:“篮球队有了回归的寿君真是太好了。”

三井没说话,沉默片刻,低着眼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衫纪梓仰着头看着三井的脸,试图哄他:“对于我也是发自内心为寿君感到幸福。”

“嗯。”

他无所谓的语气中,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夕阳的余晖慢慢黯淡,他和她沿着电车站的通学路口走。

三井人高腿长步子迈得很大,时不时会停下来回过头去等她。

住宅区只有几户人家已经亮起微弱的灯光。夜幕正在缓缓垂落,她能看清三井的模样。

凶巴巴的少年武官在月光下,勾勒出锋利的轮廓,额前碎发垂着,眼神平淡又淡漠。

只不过三井眼底带了几分笑意:“进来陪我一会儿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梓的心怦怦直跳,轻声问:“我用创可贴帮你再包扎一下好不好?”

“不用。”他没忍住笑了:“我也该剪头发了。”

他额前的碎发长得有些糊眼,全被他捋到脑后:“见过长发的运动员吗?”

衫纪梓笑起来,想象着三井穿球衣的样子:“好像不太适合寿君,明天预约一下发型师怎么样?”

他嫌弃地撇嘴,“你来帮我吧。”

衫纪梓一愣,不明所以:“诶?”

“没关系,自由发挥。”

三井说,“被你剃成光头也是没办法的事…”反正以后是你男友。

他硬生生把后半句吞了下去。

三井似乎对这件事很有兴趣,他起身去次卧翻出剪刀和推子,走到梓面前递给她。

衫纪梓还有些犹豫:“可…可是我不会用。”

“调个长度就可以。”

三井已经系上遮布,背对着梓坐下。

虽然三井说随便发挥,但梓还是不太敢在他头发上胡作非为,她剪得极为小心,最后将过长的头发剪断,而后又将鬓角的碎发剃短。

确切的说,就算是翻开记忆相比于国中时期的少年,现在的三井眼角眉梢多出了硬朗和野性。

那个戾气深重的不良仿佛又变回了张扬恣意的少年,眉眼舒展开,锋利的脸部线条软化下来,整个人相比之前变得柔和。

“梓。”他笑得漫不经心,看着镜中全新的自己:“手法很不错。”

“寿君要养足精神,好好休息。”衫纪梓有些红脸正试图躲避他投来的目光,“今晚就先告辞了。”

“喂。”

三井骤然倾身靠近,直接抬手扣住衫纪梓后颈,强硬地将她脑袋抬起来,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笑意未达眼底,像是要看进她心里。

“有些怀念你的拿手菜了。”他笑了声,微微倾身。

晚饭之后,两个人慢悠悠沿着湘南海岸线步行走回衫纪梓家。

隔着栅栏,小梓跟他挥手道别,又叮嘱了三井记得回去换药。

原以为他会对这样的叮嘱不耐烦,但他却只是扯了扯嘴角:“麻烦。”

衫纪梓耐心:“伤口不见水愈合得才快。”

只见他玩味道:“若是听话,会给我带来奖励吗?”

“诶?寿君想要什么奖励?”

三井笑着抬了抬下巴,张开手臂。

他身形挺拔落拓地站在昏黄路灯下,肩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