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四年过去了,这四年对卫临来说应该也算岁月静好,或者说一成不变,反正他喜欢的人还是喜欢着别人。

这些年仕途上他也算春风得意,师傅心里愧疚,自请去给惠嫔守梓宫三年,他成了熹妃身边唯一可用的太医,熹妃斗鹂妃他帮着推测胎象和琢磨迷情香,熹妃斗皇后他帮着抓堕胎药和救果郡王的侧福晋孟静娴,宫里风大浪急,熹妃娘娘虽也有危急时刻,到底在宫里屹立不倒,如今已是熹贵妃,他作为熹贵妃身边的红人,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平日里恩赏不断,家里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踩烂,只是他还念着那个不可能的女子,那些个说亲都让他以太医院事忙和继承父亲遗志给推脱了。

再说他挂念的那个不可能的女子——叶澜依,自师傅与惠嫔那事之后,他是不愿再近一步,就怕哪天一步踏错害得她如惠嫔一般,是以这四年他们俩那关系与之前并没什么差别,叶澜依也看出来了他咬死只说那帕子是果郡王托他照料她,也就不再问这事,对他的脸色也就跟见到帕子前一般冷淡,他也乐意装成一个忠心太医,除了照料好她的身体,别的没什么好奢求的了。

若说叶澜依情绪一直那么淡然,倒也不尽然,卫临也见过她的情绪,只可惜,都是为着果郡王,一是果郡王娶妻,二是果郡王侧福晋孟静娴身死,三是果郡王自请戍守边关,无一例外,他在叶澜依脸色看到的只有怅然,而他,除了看着,除了等合欢花开给她带上,毫无办法,也没有资格,毕竟,忠心太医,除了讨讨欢心,照料身体,别的都是多余,不过果郡王戍守边关他虽不能当着熹贵妃的面显露高兴,但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走了也好,不在眼前晃悠,可能自己的心上人也会淡忘他。

眼下,三年之期已到,果郡王就要回来了,卫临心里不痛快,可他知道,高兴的人至少有三个:熹贵妃,宁嫔还有果郡王的侧福晋。

很快,也就是果郡王刚回来那天,他去给叶澜依请脉,第四次见到叶澜依的情绪,那脸上满是小女儿得欢喜神态态,在他看来只觉得酸涩,直到了晚上,他却接到了永寿宫传召,说熹贵妃从桐花台出来一时不稳,摔伤了膝盖。

卫临匆忙赶到熹妃住所,只见熹贵妃躺在床上昏睡,他细看那伤处,右边膝盖伤得严重,今后怕是再也不能起舞,还有……他听到了个消息,皇上属意熹贵妃领六宫事,熹贵妃现下已位同副后……

直到三天后,卫临才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那日桐花台,除了熹贵妃……还有果郡王……只是果郡王进去后没能走出来,还有玉福晋,跟着果郡王一同去了,又一棵树结出了果子,同样苦涩,同样一死一伤……

午后他正在太医院当值,脑子里却想此事,只觉得大概宫妃与不管什么人,结局都逃不过如此,他的谨慎与退却,或许是对的……

“卫大人!卫大人!”他正愣神,忽听见有人喊他,抬头一看,是叶澜依身边的青儿。

叶澜依素来不喜欢喝药,因此也不愿见他,平日里他去恨不得三两句话打发,现在却见青儿来太医院找他,他忽而心慌起来,只怕叶澜依得了什么急病,站起身就去够一旁的药匣子,边问道:“姑娘怎么来了?是小主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青儿见状忙解释道:“大人不必如此惊慌,小主没什么大碍,只说头有些疼,请大人去一趟。”

卫临闻言也就没那么着急,只是心里还是疑惑,叶澜依即使是大病若能扛也绝对选择自己扛过去,怎么今天只是有些头疼却让青儿来请他,他倒也没问青儿,想叶澜依即使找他有事也不会让青儿转达。

……

他跟着青儿赶到了叶澜依住处,只是这次叶澜依却不在正屋而在内室等他,他上前甫一行完礼,余光就瞥见青儿和他带来的小太监退了出去,他只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内室一片寂静,他笃定今日只是不对劲,因此不愿主动开口询问,叶澜依也沉默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叶澜依像是定了心思,开口道:“本宫近日恩宠渐衰……卫太医可有什么好法子?”

卫临只觉得此言刺耳,于他而言,叶澜依在这宫里他在宫外已是锥心之痛,难不成他现在还要帮叶澜依去讨皇帝的恩宠?!为此他回话口气也跟着生硬起来,“微臣不知娘娘何意!”

叶澜依知他是熹贵妃的人,自己要做的事于熹贵妃无害,甚至熹贵妃怕也乐见其成,也就没再绕圈子,“本宫说的是从前的鹂妃,听说鹂妃盛宠不断,在皇上面前很是得意,大人可知用的什么法子?”

卫临闻言抬起了头看向叶澜依,才知道她要的竟然是那些迷情香……“娘娘是要……”

叶澜依也不避讳,继续说道:“大人知道就好,还有一事,前几日我不小心烫伤腿,听说用朱砂和香油调和敷在患处伤口能愈合的快些,大人带我要的东西过来时也记得给我带些朱砂。”

卫临听她说身上有伤,急着就要给她诊脉,“娘娘万不可讳疾忌医用些偏方,若是伤处不便让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