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赠(1 / 2)

韩霁想开口解释,映棠却打断他道:“我知道你有顾忌,至于你招惹了什么,我不便打听。”

映棠俯身,将一方素帕递到他眼前,一如多日前在船舱里一般,“不过既然遇到了,丢下你,我也于心不忍。”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有些烫,虽说前日在议事房里摆好了谱儿,如今真遇上了,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去。

更何况,她并没有装不认识的机会。

“让你随我的马车回去是不行的,毕竟我没有同外男共坐一驾马车的道理。”她指向易辞晚的果园,“这里的老板我恰好认识,她庄子里有马,我向她买一匹,待你进城,这钱再补给我。”

就当是借的,有借有还,不算帮人,她这样一想,心里就安稳多了。

方元听了连连点头,直说可以,扶着韩霁就要起来,映棠却抬手止住他的动作。

韩霁瞧着样子有些不大好,面颊微微泛红,人也没什么力气,听他说话的声音格外虚浮,必定是发热了。

她四处张望了一番,想起方才在小道上瞧见的物件,走了几步,终于踮脚瞧见了,回身招呼方元过去,“你把那架板车拉过来,咱们把他运到园子里去。”

“板车?”韩霁抬头,手里还拽着素帕,“这不妥!况且还要劳烦姑娘你动手。”

映棠摆摆手道:“我初时接触自家生意的时候,凡事亲力亲为,并非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再说了,我是可怜方元,拖着你这个病弱郎君行了一路。”

她是真这样想的,不过瞧韩霁拒绝的样子,像是有些嫌弃那板车,映棠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韩霁坐在板车里的样子,觉得也并不违和,就自动忽略了韩霁的盼求。

方元抢了帕子给他擦汗,“我确实是背不动了,郎君你就委屈委屈!”

瞥见擦汗的动作,映棠忽然想起来,这帕子是她在果园擦了手的,一时间有些赫然,毕竟是她亲手递过去的,只当作不知情,转身往别处假装看风景。

原想着让方元扶他起来,走几步路进果园,但他伤口猛地窜起一阵阵痛,缓了口气再抬头方元已经起身离开,映棠又转过身去,这一下韩霁倒是无计可施,只能妥协了。

约莫等了一会儿,方元就推来了板车,他扶着韩霁坐上去,映棠上前帮忙,两人一人推一边,从小道上往果园推进去。

“这一条路过去有些距离,路也有些颠簸,”映棠一边推着车,一边和方元说道。

韩霁脑袋还算清醒,但也晕晕乎乎的,映棠力气比不上方元,两边总也推不到一处,板车时而歪歪扭扭的找不清方向,韩霁跟着晃荡,肩背就扯的生疼,逐渐模糊的意识被生拉回来,疼一阵便又晕乎一阵,实在不好受。

映棠瞧他不太行,招呼方元停下,恨恨喘气歇息了一会儿,摆手道:“这不行……我也推不动了。”

方元挪了步子走到韩霁背后,两手把住两边的推手,让映棠松手交给他来,“既然前面能弄到马,我使劲儿也得推过去。姑娘不要跟着伤了手,会酸的!”

映棠拍他胳膊,示意他放下板车,“你去前面喊陆鹤,让他过来帮忙,我替你看着他。”

本想着自己偷偷帮他们买了马,省的让陆鹤知道了,自己不好交代,但是架不住实在推不动马车,不若老老实实的当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再另行解释就是。

方元闻言将板车放下,映棠给他指了方向,人就迅速窜了过去。

板车放下后有些斜,韩霁是面向推车人的方向坐着的,坚持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往前一头栽下去。

映棠忙冲上前抬手接住,韩霁猛地睁眼,前肩压着映棠的胳膊,他一偏头,脸就挨在映棠轻柔的衣袖上,愣了会儿,觉得不合礼数,挣扎着把头歪了回来。

“失礼了!”

映棠毫不在意的笑道:“无碍!”她收回一截胳膊,扶着韩霁往板车边沿靠,“你靠会儿,省省力气。”

韩霁靠着边沿,胳膊架在板沿上,似是想到了什么,费力的扭过头看着映棠。

分明是郎艳独绝的俊俏郎君,即便坐在这粗陋的板车上,却也独有风姿,虚弱迷离的神态仍旧不掩君子风范。

迎着映棠疑惑的神色,他伸手往怀中,摸索一番,递过一枚细腻脂润的羊脂白玉佩。

映棠抬手接过,眼神扫过他那修长干净的手,低头摩挲着玉佩,轻声问他,“这是……抵押之物?”

如此贵重,总不会是谢礼。

“是!”韩霁收回手,握拳自然放在腹间,“家传之物,到了寿州城,我会去亲自赎回。”

映棠将玉佩握住,拿出系在腰间的香囊,将它塞了进去,收紧系带复又挂回腰间,做完这一切才回道:“楚家茶行,你只消还我今日的马钱即可。”

“好!”韩霁说完便不再开口,垂头假寐,腹间的手反复捻着。

方元找来了陆鹤,映棠示意他帮忙,他并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