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小胡氏(1 / 2)

眼瞧着门房小厮把筐子从车上卸下,见夏数着筐数,依照先前说好的,让人给车夫留了一筐在车上。

车夫自是千恩万谢,见主子入了府门,也就扬了马鞭,驾车离去。

映棠一入府,便点了一筐桃子,让见夏随自己送去兰崧院,吩咐遇秋带人将余下几筐带回院子。

这兰崧院就在正堂西侧,入了府,向西绕过一道回廊,便是一处荷花池,小石台阶围着池畔径直修到院门口,又有几处假山阻隔,重峦叠嶂,空隙处塞了几株兰草,寻常也有花匠打理,显露几分野趣。池中败了三两红莲,尚且留下几枝傲然挺立的。

映棠一面瞧着,转眼就到了兰崧院门口,便有院内洒扫的婆子注意到她,隔了几步距离遥遥行礼,又瞧见见夏手里的筐子,当即放了扫把,出来帮忙。

才提了筐子,就喊了内院的丫头们向夫人通禀,又忙着询问桃子的去处。

映棠便让她送去小厨房,转而回身吩咐见夏,“你跟着去,洗上几个送过来。”

见夏忙跟着婆子的脚步,往小厨房去。

映棠自往内院走去,采春得了消息早迎了出来,映棠随她进去,便见小胡氏正在院内修剪月季,已是落了一地残枝。

小胡氏见她来,忙笑着招呼她过去,转身将剪刀递与身边的闻冬,映棠上前挽住她的手,扶着往石桌走去。

才落座,小胡氏便含笑问她,“今日出游可还尽兴?”

“还不错!”映棠缓声道,“茶园里的桃树长势很好,桃子脆甜多汁,女儿带了不少回来,方才叫人送去小厨房了,待会儿洗好了便送过来。”

小胡氏瞧她一副舒心的模样,知晓这趟出行定然收获颇丰,不由得放下心来,便又问她,“桃子饮可做成了?”

“自然是成了的,”映棠闻言道,“不过今日程家姐姐带了李子去,我便做主在原来的方子上加了,竟要比原来的饮子滋味更好。再加上这桃子也新鲜,我便想着在茶楼供上,如此也添一点新意。”

小胡氏一听,自是高兴的,握了握映棠的手道,“这茶楼自交由你打理,便常有新饮子供上,已是比从前在我手里好上许多了。”

映棠笑了笑,回握小胡氏的手,扭头见见夏端了桃子过来,便接了碟子往小胡氏面前摆上,桃子削了皮,切成块,插上银签子,映棠拿了一块递过去。

小胡氏素来喜吃桃子,见状也不推托,接了签子咬了一口,连说不错。

映棠见她喜欢,便让她多吃几块,“我送了一筐过来,恐怕是不能多放的,母亲看着留几个,余下赏人便是。”

小胡氏说了声好,让采春和闻冬一会儿做主分下去。

见母亲又拿了一块品尝,映棠沉默了一会儿,想起去寿州的事,犹豫再三,还是决心开口,“我还有一事要同母亲商议,是关于这新饮子。”

小胡氏见她突然神色正经起来,不免有些疑惑,“可是这饮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是!也不是!”映棠起身向小胡氏郑重的行了一礼,又继续说,“我方才提起过程家姐姐带的李子,我欲要在茶楼售卖,便需要去寿州一趟,定些李子回来。如今父亲去了京都,楚家在寿州的生意,也需要人去打理,故而我此来想找母亲借几个人!”

映棠自小也随楚父出门做过生意,见过不少场面,虽也颇有几分头脑,但却从未独自出过远门,小胡氏放下银签,并不赞同道,“女儿家怎可独自出行,况且这李子派楚管家去就是,也不必你亲自去,寿州生意也一并让他看顾,你照料好茶楼便是。”

来之前便料到母亲会拒绝,映棠只是摇了摇头,叹声道,“女儿虽出身商户,却与那些官家小姐不同,去寿州也不是一时兴起。其一,这饮子的每一步,女儿都需要把好关,原料至关重要,不敢假手于人;其二,女儿是楚家独女,亦想为楚家撑起一面,便是经营这茶楼,我也是存着响彻一方的心思。这最后,女儿有一点私心,想去寿州见见世面。”

“可你一人前去我怎可放心!”

心知难以说服母亲,却也体谅母亲一片忧心,只是自己意欲前往寿州,无论如何也想要迈出一步,心里便如同吃了秤砣一般的坚决,“所以我今日来想借几个人,我知道父亲手下有几号人物,曾在镖局谋生,拳脚功夫了得,这次北上京城,父亲只带了几个心腹,将他们留在了扬州,我想,父亲应是交代他们听从母亲的差遣。”

小胡氏闻言点了点头,面上担忧不减,“他们确实有些本事,只是这去寿州,难免有他们解决不了的意外。”

“我知道,”映棠深深的叹了一息,仍旧坚持道,“可我想自己立起来,不是依靠父亲,也不是仰赖楚家,若我将这茶楼的生意真真正正支应起来,它便是我的底气。”

映棠说罢,提起裙摆,屈膝跪了下去,以手交叠放在额头,向小胡氏沉沉的叩拜。

小胡氏赶忙起身将她扶住,半是不忍半是不惑的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