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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巷原本睡在榻上,醒来见到的就是漆黑一片,四周都没有人声。只有他喘着呼吸,内心慌乱。

下意识往肚子上摸,是鼓的,感受着它的跳动,柳巷才缓缓放松下来。

孩子还在。

他分明记着他昏倒时还在南王府,现在他在哪里?是不是被王爷关起来了,要打掉他的孩子。也没想着身下的软榻不对,就伸手摸索着想要离开。

只是天色太暗,屋里没有光亮,他很费劲才摸到边缘,抓着边缘的横木,抬脚就要下榻,不慎跌落下去。

疼。

他护住肚子,只是后腰落在地上怕是被砸出淤青了,手按着地上。他这才发现他手上缠着绷带,一使力就疼。刚想蜷起膝盖着站起来腿上却传来钻心的疼。他颤着手去摸时,门突然开了。

黑暗中模糊不清,只有一点亮光,看不真切,更多的还是一团黑影。一时激发了他内心的恐惧,不管不顾地往后退,但因使不上力再次跌回地上。

对方走得很急,似是又听见两声响,走得更快了,疾驰地朝他而来。揽着他的腰把自己抱放回榻上。

方潜点了烛台,将它放在隔着的桌上,瞬间屋里明亮了起来,照在柳巷的脸上,那张脸有些惊慌,也不知是不是没有适应过来,眼尾在微黄的烛光下越发红,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他委屈地缩着也不敢动,却是仰着头茫然地看着她,见到是他反抗也没有这么强烈了,乖乖地坐着。

“伤到没有,身上痛不痛?”方潜问他,往他身上看了看,见没有浸血才放心下来。

“不痛。”他才反应过来低下头,似是想问什么又抬头有些迟疑,“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

方潜走近柳巷,揩去他眼尾闪现的泪花,言语间带着调笑:“不是你让我救你吗?忘了?”

“没、没有。”他记起了,想是这位姑娘将他从王府带了出来,回了家。

他抬起头正好见到她对他笑,脸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他怎么能住在对方的家里,实在是不大规矩,想着就要从床榻上下来。

“嘶——”

方潜赶紧过去按住他:“你别乱动,你膝盖有伤,这几天你别下床走动,养着一阵。”

他刚动腿就牵扯到伤口,疼得眉间都皱了一小撮,他这才往腿上看,膝裤上卷,裹着几圈的纱布。

看样子已经有人上过药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位姑娘,想着腿被人看了去神色有些不自在,怎么可以……

他虽见过三面,姑娘还帮过他不止一次,这次更是保住了他腹中的孩子。他却还不曾知晓对方的名字。

他有心想问,毕竟他可能之后都只能待着这儿了,王府回不去,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姑娘,你叫什么?”柳巷怯怯地偷看她一眼。

方潜的侧脸在烛光下很柔和,让他不那么害怕,他的声音才放大了一些。

“方潜。”她说,“我知道,你叫柳巷,我记得的。礼尚往来,你也该记得我。”

“嗯,我会记得的。”他当然会记得恩人名字,也不知他能报答什么,他什么也没有。

他低头摸着肚子小声问:“那我,可不可以留下这个孩子。

“不会给你造成麻烦的,我吃得很少,以后、以后我会赚钱把银子还给你的。”

他还是担心今日那些人说的,怕方潜会觉得不祥,更担心会赶他走。方姑娘长得好看,家里必然是有侍君的,要是因为他误会方姑娘他也过意不去。

只是他现在真的没有去处了,只能求她收留。

方潜的视线从他头下移到肚子上,凑过去让他听得更清:“嗯,生下来,我陪你养大。你也不用离开,不用饿着自己,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方潜说的很直接,也没有遮掩,倒是把柳巷吓了一跳。

“啊。”他也没注意听,只听到方潜说喜欢他,一时懵住。不用担心会被赶出去,他心里是高兴的。

只是方姑娘说的,她真的不怕吗,他们都那样说了。

大概是知道他的顾虑,方潜又多说了两句。

“不要担心,别听他们的,你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才不是什么魔胎。我不信他们说的,你也别信。”

男子抬起了头,露出发亮的眼睛,像是璀璨的宝石,犹如流转的星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瞳仁里暖光照着,方潜觉得漂亮极了。

他的唇色好了些:“好。”

眼前人实在好看,方潜不由入了神,眼睛亮得惊人,就好像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心动不止。

柳巷被她盯得脖子都有些红,轻轻地叫了她一声,见她回过神来才慢慢地想往被褥里缩。

“主人。”九九推门而入,手里端着刚熬好的药。

柳巷身上的伤上过药,没有什么问题,过几日就能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