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待南乔的身影消失在院子拐角之时,蒋兰之才回过神来,他一把将面前的染血的金簪踢远,随后又重新理了衣摆,站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自家小爹丰艾面前,将他口中紧紧塞着的布条拿了下来。

许是由于双手被绑着的缘故,小爹的发髻散乱,原本精致的妆面此刻也同泪水夹杂着,混乱不堪。

在蒋兰之眼里,自己的小爹永远都是一张精心装扮过得脸,每一日的发髻,首饰,都是搭配着当日的衣裳来的,他永远都神采奕奕,从未这样狼狈过。

“兰之,我的好兰之,快,赶紧去,别管我,去海大人府上找你母亲,让她赶回来救我们,如若不然,只怕今日我就得死在那个小贱人的手上了。”

丰艾的口脂花了一半,他此刻张着嘴,脂粉因着泪痕有些斑驳,看上去到比受伤的十三更为狰狞一些。

“爹,莫慌,咱们先离开这里。”蒋兰之说罢,伸出手搀着丰艾瘫软的身子往前走,却被一位仆人扑过来拦住。

他扯住蒋兰之的衣裳,抱住了他的脚踝。

“少爷,请三思啊,方才二小姐才告诫说要再次等候,如此走的话.......”

“等?你个狗奴才,我瞧着你这般的忠心,不如你就在这等着你的新主子回来。”

蒋兰之想到了刚才南乔作威作福欺负他小爹的样子,更是恼怒不已,:“被一个区区影卫都爬了床的人想必也只是假模假样罢了,且等着母亲回来,看母亲如何能饶的了她。”

蒋兰之甩开仆人,继续扶着丰艾往外走,瞥见一旁的蒋同川也还不忘嘲讽道:

“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现在都能竟攀上蒋南乔了,可惜你这个算盘打的并不响,因为,这个家现在还断然轮不到她做主。”

待蒋兰之颤颤巍巍地扶着丰艾走到门口之时,两人却被一根长矛拦住了去路,

是方才消失了的绯荷。

身在蒋府的人都知道当年裕和帝卿离世之时,曾将一支影子卫交给了蒋南乔,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府上的人都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

这还是蒋南乔第一次让影子卫在蒋家的后院出现。

“放肆,我乃是蒋府最受宠小公子,你一个做下人的也胆敢拦我的路?”蒋兰之出言训斥,却不想对方根本不愿买账,那泛着寒光的长矛并未因为他的话而移动分毫。

蒋兰之继续朝前走一步,却不想下一刻,长矛的利刃只指他的脖颈。

旁边的绯荷一言不发,手上的长矛依旧握的稳固,却把丰艾吓得魂飞了大半,他撑着身子拉着蒋兰之往后退,劝道:

“兰之,兰之,爹爹的好兰之,咱们就先回去,回去等着你母亲。”

“小爹!”蒋兰之气恼道,但始终却拗不过丰艾,终是不情不愿地转了过去,重新回到了花厅之中,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有木头轮子压过台面的声音响起,是蒋南乔带着已经处理好伤口的十三回来了。

花厅中,南乔抿了一口手边陈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她低头看着不远处跪的老老实实的小厮仆人,蒋家两兄弟,还有分别坐于她两侧下位的两位小君。

据说现如今这个管家的小君程颐是当年父亲怀她时候亲自为母亲挑选的。他的模样和家世都不差,但唯一有一点就是身体不太好,在蒋府这么多年也无所出。

而另一位丰艾,则是府外的歌者舞者,大了肚子抬进来的,之后进来没多久便诞了五公子蒋兰之。

至于老四蒋同川,应当是府中的一个小厮生的。

也难怪,一个是府中最受宠的小君生的公子,另外一个是生父不详的庶出公子,任谁也知晓该讨好谁,该薄待谁。

蒋南乔看着眼前这个衣裳破烂,跪扶着满头是血的老管事的清瘦少年,眼神一愣。

虽说早些时候已经预想到了他的不易,但仍没想到堂堂一个蒋府,竟然还会这样薄待一个庶出孩子。

且不指望别的,就单说衣裳,甚至都没蒋兰之院子里的小厮穿的好,还有这厅中的装饰,虽说是有几件好东西,却早已不是时下时兴的了。

蒋南乔先是挥了挥手,绯荷才方才那支刺伤了十三的金簪丢给了蒋兰之,却被他像烫手山芋一样的躲开。

“五弟,你自己动手吧,看方才你如此娴熟的动作,想必应当极有经验了吧?”蒋南乔朝下瞥了蒋兰之一眼,语气轻轻道。

“你,你说什么?”蒋兰之抬起头,神情之中明显有些呆愣。

倒是一旁的丰艾却冲了出来,将他护在了身后:“蒋南乔,你好大的胆子,因为一个卑贱的下人划花你弟弟的脸?现在蒋府还轮不到你做主。”

“丰艾小君,现如今的蒋府的确还轮不到我做主,可,现在的你们父子俩可是在我手上啊。”

蒋南乔让绯荷将金簪又捡了起来。

许是看出来蒋南乔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