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以十三为视角的记忆片段，是卫凝一点点的根据数据复原出来的，尽管由于每一世的剧情不一样的缘故，从而导致这些片段时间线混乱，错杂，交叠。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能在在这停留越来越久的视线里捕捉到一点影子。

十三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心意，就藏在‘她’的每一次的情动之中。换而言之，在那些个触动十三情绪的碎片中，蒋南乔看到了无数个自己。

小溪边，十三看着‘她’拿着鱼叉叉鱼逗楚云承开心，城楼之上，他看着‘自己’为成瑜披上外袍，蒋府花园之中，他为‘她’和范佑铭上茶，看着‘她们’两人一边品茗一边笑得开怀，

更甚着，十三看着‘她’为陈青璇独守秘密，看着‘她’为他疗伤。

还有月绕和更多蒋南乔还没攻略到的人，一幕幕的，刺痛了蒋南乔的双眼。

最让她感到悲伤的是，她没了记忆，她甚至在这些细碎的片段之中，不记得究竟哪一个才是来两人相遇的那个第一世，她不知道哪一段情才是真正的自己，

可后来她又想，反正无论是哪一个，对于十三都没区别，因为这些都是他真真正正经历过的。

夜色凉如水，

帐内，两个人紧紧相互依偎在一起，十三这回没有哭，也没有继续问，他安静地将脸贴在蒋南乔的额头。

犹如一只走失了很久，惊慌失措后终于回到家的猫咪。

“小姐的伤是真的好了吗？”

半晌，十三垂头蹭了蹭蒋南乔的脸颊，语气中带着浓重的担忧。

“嗯，除了腿还胀胀的，动不了以外，其他都很好，别担心，白天大夫来看过了，说是不出两日便能恢复了。”

蒋南乔说完，稍稍推开了一点十三，她看着十三的眼睛表情变得略微严肃了起来。

“今晨，我醒过来时候见你没在，所以便问了祈童，他同我说你近些时日白日里都会出去。后来用过晚膳，我又等了你很久，你还是没回来。”

“所以，十三，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去哪里了吗？”

蒋南乔铺垫了这么多，不过是以为十三还会像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瞒着她。

可显然她想错了。

甚至并没有让她多费口舌，十三就将一切和盘托出。

“只要是小姐想知道的，十三都不会隐瞒。”

***

“你是说上一世我死在了城外一个流寇帮派的手中？而不是回木阙？”蒋南乔颦眉，显然，这个消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十三点点头。

“那再往前一世呢？”

“不记得了，用刀每次开启轮回的时候，上一世的记忆就会慢慢地遗忘最后变成零碎的片段，所以.....”十三抬眼：“所以十三也不记得究竟小姐最后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了。”

他每一次轮回，都会渐渐忘记前一世发生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每每都棋差一招。

蒋南乔点点头，既然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刀并不存在，那不过是卫凝为了修补因为十三执念强行开启的游戏bug，那么十三的在修复游戏的过程中，不断地有新的测试员在进来。

所以前几世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卫凝应该知道。

可她并没有告诉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

蒋南乔想来想去，情况也无外乎分为两种，其一，卫凝的那些测试员根本没有到达终点的结局，所以她也不清楚，自然就没有办法告诉自己，其二，那就是卫凝是出于一些原因并不能把结局告诉给她。

若真是第二种的话，她和卫凝有同样的一个目标，所以这些原因定然不包括是故意陷害之类的，那么会是什么呢？

蒋南乔想来想去都，并未想出来个所以然，所以她的视线又重新落到十三身上。

“之后呢？你要单枪匹马灭了那个流寇寨子？”

十三摇摇头。

之前他的确是这样想过的，可若是单纯这样做，他怕他会给小姐惹上麻烦，所以他就将之前查到的寨子的事情全部告知了绿棠管事。

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的原因正是因为在帮绿棠清理寨子的事宜。

“并没受伤？”

十三摇摇头。

“那就好。”

蒋南乔点点头，这下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半，但也只是一半而已，因为她知道这个游戏并撑不了太久，她必须要赶紧将十三救出去。

尽管她再不舍，可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十三的意识随着游戏而湮灭。

流光记当初作为一款女性向游戏，研发之初企划只有四个攻略对象，针对这四个对象，当时的研发组也只给出了最原始版本的结局而已。

或许是自米未公司破产被时氏收购后，整个游戏架构被修改，不仅加了很多的角色的生命树，还看开发了很多不同NPC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