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萧南成本以为岑玉棠会拒绝，毕竟在岑玉棠心中，赚钱才是排在第一的。

谁料岑玉棠竟然答应了，他心里又惊又喜，没想到岑玉棠如此喜欢他，竟然已经把他的地位放在赚钱的前面。

萧南成很激动，这一整天都在想明天穿什么衣服。

“三安，你觉得我明天是穿这件缕金云锦束腰对襟好呢还是穿这件玉白湖中月素罗长袍好？”

三安道：“世子，你这身材穿啥都好看，就算是披个麻袋也能把岑姑娘给拿下。”

“你……你胡说什么呢？谁说要拿下她了，”萧南成连忙否认，高束的马尾似乎也随着少年激动的心情颤了颤。

“不过就是朋友间的赏月罢了。”

“好好好，”三安看着自家世子满眼都藏不住的潋滟春光摇了摇头。

世子这副样子，以后很容易吃女人的亏啊。

*

五色丝带悬上挨家挨户的门前，暖色银灯挂上每一枝树梢，街头巷尾都有孩子穿上了新衣服在追逐打闹。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萧南成拿着一枚闪着流光的兔子宫灯站在一棵广玉兰树下，秋波吹起他额间的发丝，露出那双温柔低垂着，仔细望着宫灯的桃花眼。

“给我的吗？”岑玉棠突然出现在萧南成身后。

他眼帘一抬，把兔子宫灯举至岑玉棠面前：“嗯，我做的，喜欢吗？”

岑玉棠睁大了双眼，望向精致的灯盏，本以为他是买的，谁料竟是自己做的。

“你也太厉害了，”岑玉棠发自内心的由衷敬佩，她接过：“下回教教我，等我学会了我们去东市摆个摊，保准能大发一笔。”

萧南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岑玉棠却还没注意到，仍在展望摆摊的宏图大计，末了突然发现气压似乎低了下来，只听萧南成冷冰冰道：“我做的东西只给我想给的人，别人就算拿万两黄金来换，我也不给。”

说完径直往前走了。

“哎哎哎，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呀。”

什刹湖，圆月高悬，彩灯船密密匝匝，小船以花鸟鱼虫为形，大船则设计成八仙过海，仙女游蟠桃园……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湖最中间的那艘游龙戏凤，以黄金铸船底，白玉为船身，天下最好的云锦为帆，瓷青纸作的游龙似燃着熊熊烈火，将整片湖水通通染上红色的流波。

欧阳瑾与他满朝文武就站在这艘船上，欣赏着这副盛世之美景。

“大夏之文化乃世界之极致瑰宝也。”暹罗使臣乍仑弯着腰规规矩矩站在众臣之中，由衷的赞叹。

欧阳瑾被乍仑这奉承话说的哈哈大笑，他道:“各美其美，美美与共。暹罗今朝奉上的佛经，也令朕惊叹不已。”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什么，他将林有昭唤出:“林侍郎，回馈暹罗之礼可已拟出。”

“回禀陛下，已拟成草案，”林有昭呈出红帖。按照往年传统，在庆典之时，皇帝便会宣读草案，从中增加或删改礼品，以示各附属小国大夏之恩典。

欧阳瑾接过，见其中礼品皆照着去岁的标准，不增不减，于是微皱着眉，又加了白银千两，锦缎百匹，瓷器十箱。

林有昭出言：“陛下，大夏正处于战时，前方战备物资告紧……”

“今日这大喜之日，侍郎何必又提这个。”一雌雄莫辨，带着些尖酸的声音响起，林有昭侧身望去，竟是枢密院的宦官陈折危。

林有昭欲要反驳却被赵凌峰拉住了袖子，赵凌峰严厉的扫了他一眼，摇摇头。

然，不久却有他人站了出来。

“陛下，我们于这赏花灯，品佳肴，可沧州的战士却在前线喝污水吃粗粮饼，如今即将入冬，战士必需的衣裘与棉被户部还未有拨款款……”谢自衍站在船的最边上，着一身素衣，月光洒在他身上，与周遭格格不入。

接着镇国公萧泽真也拱手相劝:“沧州守城，如今全靠后方辎重，而辎重运输维修，及火药的供给亦是源源不断支出啊……”

左相江为稷，鸿胪寺卿袁文博相继陈情，这时赵凌峰才松开了林有昭的衣袖表了态。

欧阳瑾见自己的满朝文武竟当着暹罗使臣的面如此拂他的面子，面色已是沉得近乎能滴出水来。

但连镇国公都亲自发话了，他自不会再固执己见，于是划掉了锦缎与瓷器，尽管如此，装礼品去往暹罗的船还是多了一整条。

岸边，火龙蜿蜒，人来人往，处处都是吆喝着卖花灯的小贩。

岑玉棠买了个糖人一下一下舔着。

“我觉得，他们做的都没你的好看。”

“哦。”萧南成冷漠回答。

“你生气了？”岑玉棠走的快些，回头望向他。

他们走在如海般的人流之中，岑玉棠突然回头，让经过的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