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1 / 2)

“我手下亲眼所见,逃犯高秉烛,逃到了你的乐坊。”

“我这儿每天往来人数众多,我怎么知道哪个是逃犯呀?”说着念卿一拱手,“您这么个搜法,是想叫我关张大吉啊?”后一句语气高了一个调儿,虽是恭敬地拱手,可眼神越发冰冷,说话的语气越发严肃。

“少废话,我再问你一遍,画像上的人见过没有?”裴谏不为所动,让手下人举起一张画像。

念卿看过去好悬没笑出声来,就那副神鬼莫辨的画像,要不是实实在在见过高秉烛谁会把她的高郎认出来?

“没见过啊!”念卿这话说的可是毫不愧疚,她是真不认识画像上那位。

“没见过还看这么久?”裴谏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这会儿自也不例外。

“我是在琢磨,这么鬼斧神工的技艺究竟是哪位大家的手笔,叫我好一阵辨认呢!”念卿乐的不可开支,“裴郎整日拿着这画像可能抓住人就怪了!”

裴谏脸色更加不善,念卿也不逗他了,毕竟高郎还等着呢,“怎么着,这里里外外都查遍了,裴郎可是又想我那闺房了?”

闺房吗,自是要去的。

裴谏此次是自己进来的,一进来就被高秉烛拿手戟抵了腰,念卿懒得听里面说什么,左不过是为了不良井下的人,至于两个人做了什么交易,念卿也不在乎,反正她能护住高秉烛。

上辈子为了两个人的十日之约,窈娘心甘情愿演场戏给高秉烛看,这一世念卿又不是十六夜,她才不管自己那个越来越奇怪的师妹会做什么,她有分寸顶多弄残高秉烛不敢弄死的。

不得不说念卿还是很了解十六夜的,十六夜现也发觉高秉烛跟的有点紧了,他要是真挖出来些不该他知道的事情,她那师姐绝不会饶了她。

“呵...”十六夜掂了掂手中的手戟,“高秉烛,我们好好玩个游戏吧,我不会轻易把师姐让给你的!”

十六夜确实越来越疯,这些年来她手上沾的血越多,心中就有越多的阴暗难以排解。她见过当年那场春秋道内乱,她信任的师父、视作信仰的道尊,一切都在顷刻间崩塌,她现在所依赖的只剩下幼时一直教导自己的师姐。所以,她宁愿多费些周章也要让师姐的好情郎活下来,至少不能死在自己手里,让师姐厌恶自己。

高秉烛在路边碰到有人招工,他本不在意,却听得是为了一些百里家遗留下的货物而招工,这便来了兴趣。可他现在仍是满城围捕,哪里敢直接去回应招工啊。只是一路坠在那伙人后面,上了一艘货船。假意扛起了货物,实则想要摸进货仓内看个究竟。

他确实十分顺利的进了货仓,还没等他仔细搜查就惊觉不对。刚刚喧闹不已的货船此刻竟只剩水声!

高秉烛抽出手戟,小心翼翼地贴到货仓门口,附耳细听。

十六夜的功夫绝对高超,此番前来又不是为了要高秉烛的性命,这会儿一手戟刺破木门,高秉烛闪身躲过。

那扇木门几个插刺下来不堪重负倒下了。高秉烛直面看到了十六夜,他眼里发光,是惊喜,是仇恨,是喷发出来的怒火。

十六夜今日可谓是处处手下留情,几次都要被高秉烛摘下面具,十六夜其实没所谓被他看到脸,可是为了一会儿的戏能演完不穿帮,她也只能尽力躲开,好在那高秉烛一双肉手,指头不长,愣是错过好几个空档。

高秉烛也是咬紧了牙根,心里满是不甘,这么好的机会抓出春秋道的尾巴,他怎么就抓不住呢!

几个回合交手下来,两个人已经离船舷很近了。十六夜看了高秉烛一眼,嗤笑了一声,转身跳进水里。今日天气算不得多好,水面上雾气很大。等高秉烛游至岸边就只看见一个穿着十六夜衣服,腰间别着手戟的男人尸体。

这一刻他甚至来不及辨别尸体,只是心中一口郁气出尽了。脸上带着释然的笑,眼睛里找回了光。

带着手戟,打了松叶酒,高秉烛轻快地来到西山,对着自家兄弟的坟茔絮絮念叨。这里呀算不上是墓,只是几个土堆罢了。高秉烛就这么念叨着,他觉得就算是报了仇可,欠下的太多,只能往后亲自去请罪了。

他从前想着只要杀了拿手戟的杀手,安顿好他们的家人之后就下去陪他们。可自打和念卿互通心意之后就不这样想了,他的罪他会偿,但他不能再辜负念卿了。

如此这般念叨之后,他大摇大摆地回了不良井。

“申大娘,陈大爷!”

“高秉烛你来干什么?”

“我来事告诉你们,小五、小七、陈不疑他们的仇人,我已经杀掉了!”高秉烛语气兴奋,随着他说完,原本坐着的老妇人站了起来,身后围着的众人纷纷吸气,惊疑不定。

“小五,就是被你害死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高秉烛,“你还有脸来说!你替他们报仇?”

“但是他们的仇我已经报了,我亲手杀死了他!”

“我们家不疑的死,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