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起火(2 / 3)

鹿斟又硬着头皮来钓鱼了。

好嘛,挑阳气重的点来是吧,又菜又爱玩。

这次黎念没空逗他。她伏在花架旁的石桌上专心翻书,一边总结情报一边校对,不小心念了几句画册上的睡前故事。故事大概是改编自神鬼传奇,主角是采药人和他救的狐狸,最后狐狸为报恩死去,采药人才想起他们还有一段前世的神妖旧缘。黎念对此不太感兴趣,觉得很套路。

她没想到自己一抬头,看见侧坐在墙上的鹿斟皱着脸忍眼泪,惨兮兮的怪动情。

……咦,这也信的吗?!

她把那几个画满了睡前故事的图册放到右手边,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一根钓竿悄无声息地靠近,将它们吊走了。

黎念假装没看见。又一天过去,她午睡起来,看见鹿斟偷偷跳进院子,拿着网兜好像在清理墙外凸进来的一小点水渠。黎念很有眼色地没搭话,把她用不着的图册堆在凳子上晒,自己窝在躺椅里乱翻书。

渐渐地鹿斟在清理好的水渠里下好捕蟹笼,闲得没事摸了一本图册看。起初他还小心翼翼假装干活,后来就旁若无人越坐越近,直接盘腿靠着紫藤花架读。

他看爽了,黎念却没有。黎念对着图册上的亭台楼阁发愁,不明白韩朱画这些是为什么,正想去上个茅厕冷静冷静的时候,忽然意识到鹿斟在盯着她摊平的那页图册看。他想说什么又没说,明显在憋话。

“你看得懂?”黎念问。

鹿斟被抓包,表情有点慌。

黎念目光一亮。她就说嘛,原书不会无缘无故地安排这样一个开头,她遇到的几个初始角色一定都有他们的作用。

于是她热情地拿图册去打听,奈何鹿斟和她有点借书的情谊但不多,抛下“你见过”三个字就溜。

那黎念更不可能放过他。她理出自己看不明白的那几本图册,每天把鹿斟当地图隐藏boss刷。鹿斟从早到晚刁钻地躲,她就从更早到更晚变着法地逮,主打一个方针:熬。

被熬的鹿斟很崩溃:“我来别庄前确实听说你很可怕,七年里吓晕过至少十几个丫鬟仆役,没想到是这种可怕!”

“是哪种吓晕?掐对方脖子还是别的?有没有闹出过人命?”黎念已经套出先前图册上的风景是别庄东院和附近城镇,此刻拿着小本本继续虚心“请教”。她算是发现了,鹿斟就是个漏勺,颠一颠他还能漏。

鹿斟捂耳朵:“自己掐自己脖子那种!没有!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再次落荒而逃,行踪便愈发不定,弄得令仪都时常找不见他。

终于某一天清晨,起得比鸡早的黎念碰到令仪和鹿斟在一墙之隔拌嘴,起因还是练武的事。令仪说鹿斟对他们的约定不上心,鹿斟反驳说没有,争辩到后来,鹿斟难得朝令仪发了一次脾气:“你对我也要挂相吗?我能每日风雨无阻地到场,难道还不算配合?你如果不信我,一开始就别来和我搭话啊。”

他转头就走,弄得令仪有些懵:“……喂。鹿斟?”她自言自语:“我刚刚有很凶吗?”

黎念:……咦。这两人其实不太像主仆,反倒像……?

她怀疑自己是CP脑发作,结果这天饭点,鹿斟自动出现在了书斋,并且送完一轮饭都没走,就那么堂而皇之在她的西院里钓鱼。钓得却不专心,黎念主动递书给他也不读,就对着水面一言不发生闷气。

被凶的快乐小狗委屈地自闭了。

黎念不敢惊动他,继续苦翻最后几本图册,倒是背对着她的鹿斟闷闷出声,主动解答了她看不懂的几张图:“后山,有兔子和野猪。应宁,南雍的都城。凤丹,花,药圃里种过。”

“现在肯和我说话啦?”黎念合上图册,准备关心下这个蔫蔫的小老弟。

鹿斟揪着野草:“……反正我再努力憋话,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完蛋,这语气听着更像青梅竹马吵架了。黎念怕自己多想,清咳一声专注自身:“说起来,令仪之前为什么不让你和我说话?这势不两立的阵仗,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一样。”

“因为你买夫这个事情让她很生气啊。两百金诶,别庄一年都花不了这么多。要不是因为这个事,主子也不会把韩朱叫过去……”鹿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强硬地拐开话题,“那几个骗子也可恨,韩朱付的那一笔定金早就超过你那个什么君原的身价了,他们还敢上门撒泼要什么余款。要不是令仪正好追查到他们的同伙,这冤枉钱就花出去了。”

黎念没忍住:“你还是很懂她的嘛。”

“那我们都认识五年了,她为什么不能懂懂我?如果我不愿意陪她练武,根本不会半途而废,而是从第一天就放弃!”鹿斟捶了一下野草,“总之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先道歉,绝对不!”

“呃……”黎念不太相信,“那你加油。”

她在“嗑到了”的幸福里睡着,后来几天被时有时无的阴雨绊住了吃瓜的心。待到彻底转晴的那个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