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澡，然后睡觉。”

樊彧顿时清醒了些，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就看见穆橙已经在床上躺下，背对着他，长发卷曲地盘在枕头上。

他轻手轻脚地去拿了换洗衣服，然后提了桶，去了后面的茅房里擦洗自己，这才回到屋子里。

灯光关掉，黑暗里，他在她身边躺下，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他伸出了手，把她抱在怀里，她也未曾挣扎。

“穆橙，我错了，对不起。”他道歉，声音卑微低下。

女人没应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樊彧抱紧她，把她的身体转过来，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梁，然后是她的嘴角，见她都不曾反对，他才含住她的唇，一步步深入。

吻渐渐变质，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他开始不安分，他问她：“穆橙，今天可以吗？”

两个人在一起半年后，她就不爱让他碰了，说是厌了，那之后就一个月一次，还得她允许。

“不行。”她说。

他很难受：“穆橙，穆橙，橙橙，求求你……”

她像是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月你已经做过了。”

他仰头去吻她的唇：“我爱你，橙橙，求求你，就一次，就这一次……”

她笑了一下，声音在昏暗有些嘲讽之意，随后她开口道：“你想，可以，接下来两个月都不能碰我。”

他心里有些难过，可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难过，很快，他就安抚好自己，不就是两个月么，正好他有事要离开她一段时间，于是他开口道：“好……”

她没有再说什么，选择了默然同意。

那破烂的屋子里，黑暗掩饰了一切，藏住了所有的羞耻。

直到晨光初上，一切才将歇。

………………………………………

两个月后，樊彧从外地回来。

他背着背包，手里捧着一盒糕点，这是他带回来的特产。

巷子里摇扇乘凉的居民看见他，依旧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小樊，回来了啊？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啊？”

樊彧眼镜下的脸依旧笑容温和：“回了一趟老家。”

随后他拿着点心快步朝着那居民楼后面破财的车库走去。

他走到门口时，就看见堆在门旁边的一堆垃圾，垃圾堆里有泡面盒子，有外卖口袋，还有一些零食包装袋和奶茶杯什么的，堆得高高的，炎热的气温里，有苍蝇围着打圈圈。

门上上锁的，说明屋子里的人已经出去了。

樊彧叹了口气，他拿出钥匙进了屋子，果不其然，屋子里也一片杂乱，什么都没有收拾。

床上乱糟糟的，衣服横七竖八地挂在绳子上，桌子上也是乱成麻，他皱了皱眉，还是认命地挽起衣袖，开始收拾。

这一弄，就从下午弄到了傍晚。

樊彧一身臭汗地去把垃圾扔了，然后又提了水，去了茅房洗澡，他不想穆橙回来的时候，闻到自己身上不好的味道。

当樊彧提着桶里的脏衣服从茅房里出来时，借着夜晚城市昏暗的光线，他看见了停在了车库门口的一辆摩托车，还有靠坐在了摩托车上正抱在一起缠绵的两个人。

夜色昏暗，他看不清楚脸，可是他能够听清那哼唧的人是他的女朋友，穆橙。

他们两个并没有注意到他，那个男人抱着她从摩托上下来，急切地进了屋，甩上门，灯都没开的屋子里就传来了男人轻浮的话语：“你真是等不及了么……”

穆橙的声音带着愉悦。

男人辱骂她：“你在你那废物男朋友面前，也是这么SAO吗？”

“别提他……”穆橙急促低 | 吟，“提他扫兴……”

“好好好，不提他……反正他不在，哥哥帮他好好满足你——”

樊彧站在门外，听着屋子里的动静，他眸子里毫无情绪。

他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穆橙可不会这样，她都不愿意让他碰，更别说这样地配合了，她对他只有厌恶，只有抵触，她不爱他。

屋子里的动静越发大，他心头的疼痛也越来越尖锐，随着那声音高亢起来，他心头的疼痛也越强，他的手指握成的拳头，已经紧的不能再紧，他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的门把手，一直盯着，盯着，直到屋子里一阵声音之后——

他的手指，猛然松开了。

与此同时，他的眼眸里，也划过一抹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