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雪1(1 / 2)

一个婴儿,用脏破的襁褓抱着,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抱着它,在夜色之中,穿行于树林之间。妇人身旁,一个壮年男子跟着,手上拿着火把。

杏红的火光照耀下,两个人脚步匆匆。

“娘,咱们真的要把它丢了吗?”男子说着,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怎么不丢,再不丢,该出大事了。”老妇人说着,略为苍老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本以为捡了块金疙瘩回来,哪成想,这东西这么不祥,大师说了,丢得越远越好,否则咱们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说话的妇人,是杨柳村的张老婆子,她儿子张阳前几天上山打猎,捡了个孩子回来。

包着那孩子的襁褓布料格外好,脖子上还挂着块翠色玉佩,张老婆子一见就觉得是哪家的少爷丢了,估摸着会有人来找,到时候可能还会给着酬谢银钱,所以她乐的合不拢嘴。

谁成想,这孩子的家人没找来,这村子里却连连出现怪事,尤其是张老婆子家里。

晚上这狗不停地叫就不说了,她儿子出去打猎还伤了右手,家里的好几只鸡也遭瘟了。如果这都是巧合,那村子里的好几个老人都莫名其妙去世,年轻人们也有生病倒霉的,而且都是最近这段时间,这就不能说是巧合了。

一时间,村子里的人都认为是这孩子不祥,招来了祸殃。

这杨柳村的村长直接去镇上请了一个大师过来看看,却不想这大师一看见这孩子,就连连说它是灾星,让村里人赶紧丢了它。张老婆子心一慌,这不连夜就出来丢孩子了。

两个人又走了大半晌,随后找了个僻静角落,把那孩子给放下了。

“对不住啊,”张猎户说着,“罪过罪过。”

张老婆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指挥着儿子赶紧放好赶紧走,撇了这灾星。

张猎户把孩子放在石头上,就要从怀里掏出玉佩,却不想张老婆子看见了,立马呵斥他:“你干甚?!”

“这是这孩子的。”张猎户说。

“什么你的他的。”张老婆子一把抢过那玉佩,攥在手里,“我们养它这么些天,也算是对得起它了,如今这牌子既然让我们拿得,就算作是报答了,如何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娘……”张猎户欲言又止。

山间里传来一声狼嚎。

“快走罢!”张老婆子不耐烦了,拖着儿子转身就走,“这林子晚上可不安全,儿子,听娘的话,我们走罢!”

最终,张猎户还是被他娘给拖走了。

襁褓里,那孩子睡得十分安详,可是嘴角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诡异异常。

夜风阵阵,狼声不断,林间叶片婆娑,半空悬挂的月亮也逐渐也乌云掩盖,霎时间,整个树林陷入了一片幽暗之中。

突然,不远处的树丛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

一只野狗穿过低矮的野丛,凭着灵敏的嗅觉,到了那孩子身前。

饿得饥肠辘辘,浑身皮包骨的野狗凑上去嗅了嗅,随即呲开了尖牙,对准了那孩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鲜血猛然崩溅,洒在了一旁的野草上,浸染了草尖。

夜间之寒不断浸泡,骨头被咬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咔咔作响,使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野狗咀嚼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那脏污的襁褓也已经被血浸染透彻,上面残留着些许碎肉,令人齿寒。

就在那饱餐一顿的野狗甩着舌头舔舐自己的唇舌之时,突然,它的身体猛的剧烈颤抖起来,它发出了一声剧烈而又痛苦的嚎叫,随即猛的倒了下去。

等到那只狗再起来,睁开眼睛,它那原本是黑色的瞳孔,此刻却散发着幽幽的红光,那瘦骨嶙峋的狗脸上,莫名其妙地露出一股阴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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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张老婆子走出房门,打着哈欠走到院子里,她提着水桶去河边打水。

刚刚走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邻居陈嫂。

“婶子,那东西丢了吗?”陈嫂悄咪咪地走过去问道。

“丢了,昨晚我和我们家小栓连夜去丢的。”张老婆子说。

陈嫂连连点头,眼角的细纹笑得根根分明:“丢了好啊,婶子,可不是我说你,你们家这小栓啊,勤快是勤快,就是这脑袋实在不聪明,那荒山野岭的娃娃也敢捡回来,你看看,这给村儿里带来多大的祸害啊。”

张老婆子不高兴了,她耷拉着脸:“陈翠花,你什么意思?你觉得这都是我们家小栓的错了?”

“没有,没有。”陈嫂摆手,她提着桶要走,“婶子,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回去做饭了啊。”

张老婆子看着陈嫂提着桶走远以后,才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口:“活该你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没人要,大清早起来就找我晦气!”

转过头,张老婆子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