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再有意识的时候，之前的疼痛消减很多，脑中一片混沌，空空如也。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做什么？

她又发出了这暗能量三拷问，随即头痛加剧。又？这样的事情，以前发生过？对，发生过，还不止一次。

看着面前三个黑影，刘宁没有想要开口，声音已经从不知道的地方自动发出：“原来……你们……长这样……”这声音比小度好不了多少，像马上要断的细弦，如诉似泣很是矫情，刘宁自己都快听吐了。强忍着说完这句话，刘宁疲累不堪，看来当人不容易，当个魂也不容易，说个话都这么费劲。

几人互看一眼。

大河有些结巴：“她……看见我们了，这就……就可以说话了？”小度哼了一声，很不服气。

阿石爷爷笑道：“她是实体内的暗能量和我们对话，难度比起出窍更是十倍不止，实在是天赋异常。我在这里呆了几百年，还第一次遇到领悟得这样快的。”

“我头好痛，脑袋好空，好难受……”虽然矫情，这是刘宁的真实感受。一要回想自己在这里的原因，就头痛得紧，刘宁看着面前几人：“我肯定我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那些记忆变成碎片哗啦啦从脑中被剥离的感觉，刘宁心有余悸。

“你是沉睡的神识跟外界有了连接，激发了异能身体受不住，选择丢失记忆保护自己。”阿石爷爷道。

大河听者很是神奇：“还有这种说法？”

刘宁也想知道。

“我见过几个这样的 。”经历丰富的阿石爷爷回忆往事：“我太师傅就是得道之后谁都不认识，一个人悄悄离开再没回来。”

“她这样子……”小度指着刘宁很是不屑：“得道了？”

得道个屁！刘宁没好气道：“我不能动，你瞎了？”

“你记得多少？”阿石爷爷问刘宁。

“方国……”刘宁道：“我在方国的都还记得，还记得一个没有方国的世界……”

大人！刘宁知道了，大人所在世界的记忆，除了大人全都忘了。她一想到大人，头又痛了起来。

“别想太多刘宁。我看过不少人跟你一样，昏睡很久醒来，初时看着还好，没多久就去了，想来就是身体不能承受突然增加的能量。你现在只是暗能量苏醒，还不是真正醒来，情况更不好。”阿石爷爷摇头：“忘却一切，彻底了结凡尘就没有羁绊。你要全忘了还是好事，最怕这样要忘忘不掉，执念就是这样产生。”

大河看着小度：“我也忘记了前尘。”

小度嗤笑：“你只是个……魂，还离不开……这里。”

我才不要忘记！还好，我没有忘记大人，还记得答应他要回去，刘宁庆幸。可是……大人是谁，为什么要回去？刘宁又开始头疼。不管了，既然死记着这个，就一定是最重要的，或许见到他就可以恢复一切记忆，先记着再说。

“这里……是方国……所在的世界……吗……”交谈了一番，现在刘宁每说一个字，都要抽光全身的力气，用尽最大力气嘶吼。已经顾不了矫情不矫情了，能发出声音就是最大的王道。大人还等着我，我这莫不是跑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要是不能回去有大人的世界，怎么办？

“恭喜你，说对了。”大河道。

“哪一年？”

阿石爷爷掐指算了半天：“二二七二年。”

时间线是对的。

这样就好，刘宁心中一松。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不能再回去找那个人，就算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缺了那一个人，就跟现在的脑袋一样，看着一样不少，感觉空空荡荡。

大人，还等着我。

不对啊，虽然大人所在世界的记忆消失了，可我分明知道，方国的世界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哪来阿石爷爷说的那些普及的修行秘术之类，很不对！

“怎么……还有术法？”刘宁实在不想说话，自己一开口，听着就不是人声，可不问清楚实在不死心。

“姑娘，我们都只能看到自己能力范围内能看到的东西。”阿石爷爷道：“我们一直都有，你不知道的，不代表不存在。何况修行是大家都向往的是，只是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慧根罢了。”

说得很对，只是，刘宁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方国，连同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讲究科学，实在不该这样玄幻修真，还这样普罗大众。更夸张的是，现在我还跟几个暗能量聊得这样认真。

算了，刘宁实在没有了思索的力气，她歇息一阵，撑不住了：“想……睡……”

阿石爷爷道：“姑娘你睡就是，我守着你，明日就好很多。”

这老爷子，对自己这样热心，到底存了什么心？才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刘宁胡乱想着，睡了过去。

很快，刘宁暗能量觉醒的事传遍了这片乱葬岗，众暗能量组团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