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蓝人没来，给刘宁稍了页信笺。

信笺一如既往香气扑鼻：“阿宁，见字如人，一切安宁，勿扰勿念。”

刘宁心中温暖，将信笺置于枕头下。美花不在跟前时，刘宁便不时拿出信笺闻一闻看一看，好像听见阿蓝在和她娓娓说话。

美花进屋来，刘宁没来得及收好信，神色有些赧然。美花没有注意，不住擦着眼睛：“刘宁，小菊出事了。”刘宁将信放进被子，她坐起身来：“小菊怎么了？”

“她……死了……”刘宁吃惊：“死……了？她还那么小，怎么会？”美花坐在床边：“我今天过去给她送糕点，王姐姐刚送殡回来……”想到那个小小的人儿，美花哽咽，说不出话。

刘宁也心情不好：“怎么去的？”美花摇头：“王姐姐不说，她看着一点人气都没有，头发全白了。”刘宁道：“我只要不用伤腿走路就没事，美花，我们过去看看。”

香草院子中，刘宁看到张洲安那方素色手帕正好好晾着，上面有洗不掉的血迹。

“这手帕怎么在这里？”刘宁取下手帕。

美花道：“当日大人给你缠绑腿上的伤，我已经洗干净了，没来得及收。”

刘宁心道，大人这帕子一直说还他，一直没有还，现在弄成这样就不用还了。对了，我明明好好放在怀中贴近内衣，他怎么……知道的，还摸了出来？他当日给我绑腿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人吃我豆腐！可惜我当时晕了，不然一定痛骂他一顿。

车上，刘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想把手中帕子扔了。转念一想，这帕子又宽又长质地轻薄，陪伴了自己许久，还有很好的实用性，刘宁将帕子放入怀中。

突然想起什么，刘宁从脖颈处掏出一个紫水晶。她松了一口气，幸好还在。刘宁手握力一阵，摩挲着水晶。刘宁眼睛睁大，水晶颜色慢慢发生了变化。刘宁心中一惊，将水晶凑近一看，里面竟然出现一个人像，正看着她温和笑着。过一会儿，人像消失，水晶恢复了原样。

难怪送这水晶中的人当日对刘宁说，叫她没事多看看，多摸摸，会有惊喜。刘宁以为是那人逗她玩，从来没有这样摸过这块水晶，原来，水晶里面有这样的名堂。

土不土啊？刘宁想笑又想哭，你做了这么多事，我每发现一样，就难受更多一分，赵瑞，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美花想着小菊，刘宁想着赵瑞，二人神情悲伤一路无话。

到了小菊家里，只见寥寥几块白色幡布风中飘扬，院中一片冷清凄凉。

“王姐姐！”美花唤了几声，屋门闭着无人应答。

美花扶着刘宁上前。

美花推开屋门，捂嘴倒退一步。只见王姐姐正悬挂房梁之上，身体还在微微晃动。

美花和刘宁花容失色，二人顾不得害怕，费了一番功夫将王姐姐从房梁上顺下平置于地上。

刘宁用力之间，脚上的伤撕裂开来渗出血液。她忍痛探探王姐姐鼻息，已经没有了出的气，身体还很温软。

只能试一试了。

刘宁跪在一旁，解开王姐姐的衣扣，将双手放在王姐姐的正中胸骨中下三分之一处，一下一下进行心脏按压。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宁按得手掌酸麻，躺着的人总算发出一声轻哼。

美花倒来一碗水，将王姐姐抱在怀中，给她喂下水去。王姐姐呛着咳嗽了几声方睁开了眼睛。

美花放下碗，握着王姐姐的手：“王姐姐，小菊去了，我们都很伤心。你还年轻，要好好活下去啊。”

王姐姐看着二人，眼中泪水涌出：“不要救我，让我去死！”她想起身撞向一旁桌角，被美花死死抱住。

几人这样僵持一阵，待王姐姐稍微冷静一些，刘宁轻声问：“小菊去得突然，发生了什么？”

王姐姐看着刘宁：“告诉了你，有用吗？”

美花道：“王姐姐，她叫刘宁，是三法司的断案人，法部一所所长。你果真有冤情，告诉她就对了。”

王姐姐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下去，她口中喃喃道：“没有用，小菊已经死了，怎么都没有用，她活不过来了。”

刘宁道：“如果她去的蹊跷，你也不愿不明不白是不是？你可以相信我。”

王姐姐摇摇头：“你们走吧，你们放心，我不会再自寻短见，我还要守着小菊，好好陪着她。她一个人，会害怕的。她那么小，一定很害怕……”

王姐姐眼神迷离有些癫狂之状，待她安睡后，如意坊和她交好的两个姐妹过来陪着她，刘宁二人方才离开。

刘宁心情沉重：“看她的模样，小菊不是寻常死亡。谁会对这样一个孩子下手？”美花道：“我也看出来了，可她什么都不说。小菊已经下葬，我只能多过来看看她。”

回了黄杏胡同香草院门口，杨玉帆等在这里。

进到院中坐下，杨玉帆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