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家(2 / 2)

胆大包天的奴才,说说昨日怎么回事,若是说不清楚,定将你打得皮开肉绽。”

昌儿听了连忙磕头,“昨日到了四里桥,小的本来在马场外一直守着,后来实在尿急,又见哥儿骑得来正来劲儿,便没通报去了趟茅房。谁知回来就不见人了,想起哥儿来时遇着几个斗蛐蛐的,想着是不是去找他们了也不一定,便四处来回找了一个晚上。”

“斗鸡走狗,摸蛐蛐儿,是不是你又贪玩,中途跟人鬼混去了?我就知道你早晚要出事!”

听着陈敬香的指责,福哥儿急得脖子都涨红了,“我一直就在马场耍子,到散场也没离开,怎地就说我不见了?”

陈琼听了,二话不说,走至昌儿面前便狠狠甩了两个巴掌。

“你!......”,见陈锦堂上前要拦,她扭头看向他,“怎么?一个小厮口出狂言,污蔑主子,还教训不得了?陈家是什么风气?不信主子,听奴才的?”

说完她看向陈敬香,“爹,不说其他的,光是他昨日差点害福哥儿丢了命,便将他乱棍打死都不为过,打他两巴掌难道不应该?您知不知道,福哥儿昨晚走了一夜,千辛万苦才到城里被我找着。若是中途发生了甚意外,我日后还有何脸面见母亲?”

说着她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陈敬香皱着眉头,吩咐道,“带下去,让宅老好好管教管教。”

昌儿眼看自己要吃苦,转而向陈锦堂求救。他抬头,目光正好与陈琼相遇,只见她半张脸挡在手帕后,露出的目光仍带刺般将他狠狠盯住。

知道她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只好选择先息事宁人。他不耐烦地朝下人偏了偏头,示意将人带走。

昌儿又是哭,又是喊的被架了出去。正在大厅闹地不可开交时,周姨娘带着陈娥匆忙走进来,“这是怎地了,在后院都听着声儿了,不是去找福哥儿吗?怎地又打起下人来了?”

陈琼走至她面前,笑着说道:“姨娘来得正好,你且评评理,若是下人不识主子,拦着不让进门,应该怎么处罚?”

周姨娘看着陈锦堂铁青的脸,也猜到陈琼的来意了,缓了缓说道,“大姑娘回来了,你这是说笑了,怎会有下人不识主子。”

“那是了。我也当是说笑,可你说怎么回事,福哥儿昨夜到了自家门口,愣是让拦着不进门。还说他是......”,她故作思考问香芷,后者低头答道,“说哥儿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

她看向陈敬香,“爹,您说可笑不可笑。我倒想问问了,这些后院的下人平日都是谁在管教?真个眼睛长到天上,也敢骑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了。”

“荒唐!”,陈敬香生气地大吼一声,“昨夜谁在门口值守?连福哥儿都认不得?”

周姨娘走至他身边说道:“官人,我想这其中定是有甚误会,待锦堂下来细细查明......”

“误会?”,陈琼看向她,“姨娘一句简单的误会,可让福哥儿吃了不少苦头。陈家一个末等的守门小厮且敢这样对福哥儿,可想而知,陈家怕早就没了他的立足之处。”

“琼姐儿!”,陈琼听陈敬香吼了一声,也不顾阻拦地说道:“难道不是吗?爹,从我们进门来,您听过福哥儿一句话吗?宁肯相信下人的一面之词!今日这事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反倒将福哥儿责骂一顿?”

见陈敬香不说话,陈琼转而看向周姨娘,“福哥儿可是我娘拿命换来的,只要我在,没人能欺负他!“

周姨娘一时被她咄咄逼人的眼神震住,将目光移开了,一旁的陈娥见状劝解道:“大姐,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娘一直将福哥儿视为己出,吃穿用度上从未亏待过,这些爹爹都是看在眼里的。”

陈敬香不愿宅中吵得不得安宁,接话道:”是啊,琼姐儿。府里谁不让着他,更别提什么欺负不欺负的话了。我知道福哥儿这次受了委屈,你心里不舒服,难道我心里就好过吗?下来我命锦堂将府中下人好好整顿整顿,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爹,如今家中和香铺都靠着锦堂二弟在帮忙打理,姨娘又生了瑞哥儿。我自然盼着家中人丁兴旺,只这香铺是我娘操劳大半辈子的心血,而我如今求得老太尉为香铺谋得这许多利益,皆是想着家中尚年幼的福哥儿。怕就怕还没等他长成人,别人就将他的那份儿连锅端了。”

“你这越说越过了,都是陈家人,什么别人他人的,锦堂,瑞哥儿,哪个不是你弟弟?”

“我认他们当弟弟,可他们认不认我这个大姐呢?认不认福哥儿呢?我就奇怪,福哥儿从小养在大院,哪里去认得这许多纨绔子弟?怕只怕有人别有用心地教唆,且别叫我查了出来,否则就是将府里闹个底朝天,我也不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