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1 / 2)

整条街的众多铺面中,最显眼便是陈记香铺,足足占了四五家铺面,上方的大横匾额上写着“陈家上色沉檀拣香铺”,楼高二层,上面搭着高耸如云的彩楼欢门,显得铺面愈发宽敞,雍容华贵。

看着陈家的招牌,梁穆和想了想问道,“我记得阿婆说沉香、乳香这些高等的香料都是官家的禁榷商品,要去榷货务买的,怎地舅公家直接写在了招牌上?”

“舅公有太尉府撑腰,且周姨娘在官场上也认得一些人,拿来卖了别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榷货务卖的都是选过的次品香料,若是要用着上好的货,咱们也得来他家问问。”

两人说着正要进门,见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拥着客人往外走,看见青阳后,朝她招呼道,“芸娘,怎地有空亲自过来?要买甚让虎丫来一趟,或者我让人给你送来,我这里人多好使唤,你过来了店里生意还有谁能照应?”

青阳朝陈锦堂服了服身,微微笑道,“店里大都是老主顾,阿婆忙得过来。今日带我杭州表弟到街上逛逛,买了些水果,一道来看看舅公。”

说罢梁穆和见他看过来,将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一遍。他自然也回看了一眼,辨得出陈锦堂一身绸缎,自己的布衣布鞋相比那便是云泥之别。

陈锦堂收回目光后,引着二人往里走,没问一句与梁穆和相干的话。

“芸娘在这儿稍等等,我去家里看看父亲在不在。”,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大堂里有许多空着的桌椅,可他楞没开口让二人坐坐,也没找个人招呼,就这样将人留在了楼梯口。

青阳左右看了看,侧头见梁穆和垂头沉默着,问道,“川哥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走累了?去那边坐着休息休息。”

他笑着摇了摇头,“不累、”,说着他看了一圈陈记香铺,“阿姐,舅公的铺子真大,还有二楼,瞧着像是包房。”

“是,上边有好几间茶室,供客人品茶品香用的,到时斗香应该也是在上边举行。”

二人等了好半天都不见陈锦堂来,青阳正要叫人去问时,见他伸着懒腰从外边走进来。看见他俩后一脸惊讶的神色,“芸娘?你们怎地还在啊?”

她神色无波,平静地问道,“表叔不是去找舅公了吗?还在等你消息呢。”

他懊恼地跺跺脚,“我却才去找了,没见着人。招呼了一天客人,有些乏了,让六儿来给你们带个信儿,怎地他没来啊?这个腌臜泼猴,我非得收拾他一顿。”

见他装模做样地喊人,青阳打断了道,“既然舅公不在家,我下次再专程来问候他。那福哥儿呢?他应在家吧?”

陈锦堂正琢磨着怎么拒绝时,听门口有人唱诺,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芸娘?你怎地来了?你阿婆来了吗?”

来人正是陈锦堂的父亲陈敬香,青阳看见他后服了服礼,正要说话时被陈锦堂抢先,“芸娘专门来看父亲,我却才去屋里找了一圈,也没见着您。”

陈父皱了皱眉,“我走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在书房算帐吗?怎会找不着。”

青阳自然明白陈锦堂从中作梗,但也不愿闹不愉快,将手上的樱桃递给陈父,笑着说道,“却才来的路上见卖的樱桃新鲜红亮,记着阿婆说舅公最爱吃,你过会儿子尝尝看甜不甜。”

陈父接过,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小时家里穷,你阿婆是大姐,什么都紧着我”,说着他问道,“她身体都好吧?今日怎地不一起过来?”

青阳拉了拉梁穆和,“劳舅公记挂,她还是腿有些老毛病,其它都好着呢。这几日店里不太忙,我就让她帮着看一天,得空带我杭州来的表弟逛逛。”

“我也是上了些年纪,腰腿经常酸疼。我跟你说有家赵太丞药铺,离这儿不远,你带阿婆去看看,卖的药贴药酒最是管用。”,说着他看向梁穆和,“杭州表弟?哪家的?我怎地没印象。”

“是一位年轻时嫁去杭州的周姓姨婆。”

听着,陈敬香似是而非地又看了梁两眼,才转而问道,“今日来找我是有何事吗?”

青阳点点头,“今日来叨扰舅公确有一事相问,是关于六月斗香的事情,听孟教授说是在香铺这里举行是吗?”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孟教授,孟长白吗?”

“是。不知舅公是否有空,方便去你家里聊聊吗?再者,自过完年都好久没见福哥儿了,有些想他。”

陈敬香倒是知道小儿子很亲青阳,想着他这几日犯浑,正好让她教育教育,便应了下来。

陈家宅院就在香铺旁,是一处五进大院。最初本是简单的一进院,陈家发迹后便逐渐将周边的房屋买下扩建,就变成了现在的院落。

几人进了大门,绕过影壁,来到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