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朝阳破云,霞光燃进梅雪海的眼睛里,鸿雁南飞,她看着左前方总先于他一匹马距离的萧长凛,万里天涯,荒原上吹起了醉人的梅子信风。

萧长凛骑着头马,同时指挥其他三匹紧随其后,时刻与梅雪海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官道最近,他们却没走,反而绕路,避开巡查,疾驰了半天,正午时分头顶阳光刺眼,萧长凛看梅雪海脸色苍白,没有继续前进,找了片胡杨树,在树荫里休息。

从昨日起,梅雪海就胸胀腰疼,本来她就痛经,这几个月风餐露宿,越发严重,尤其近几日仓皇逃窜,苦于奔波,她觉得身体疲惫异常,昨夜没怎么睡,今早又急忙出城,加之骑马奔驰一早上,她的腰又酸又涨,疼得都直不起来了。

上午的时候,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她知道月事来了,幸好早有准备,本以为能像往常一样,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腹痛越来越严重,竟然到了冷汗淋漓的程度。

多一刻停留就多一分危险,梅雪海在树荫下坐了片刻,担忧愈盛,强撑着站起来,擦了擦冷汗,主动上马,笑着邀请萧长凛出发。

黄昏的时候,梅雪海的身体再没一丝力气,她觉得冷极了,肚子涨疼绞转,噬人的疼痛冲破肚皮,狰狞地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出,她头晕目眩,整个人的魂都脱离了身体,虚虚在空中飘着,她痛得快要死了,里衣也被汗水浸得湿透,吹着风,出着汗,眼前一黑,用最后一丝力气勒缰,一头栽下了马。

萧长凛听到背后马蹄声减缓,扭头一看,梅雪海直直从马上坠落,他连忙勒马,还是晚了一步,梅雪海“咚”的一声掉到地上,额头触地,满脸是血,萧长凛赶紧跳下马,用水仔细冲洗伤口,又从行囊里寻出草药绷带,包扎完毕,梅雪海还晕着。

此地没任何避风的地方,入了夜,风又猛又冷,加之豺狼虎豹出动,会很危险。

萧长凛把梅雪海抱在怀里上马,可是她太软了,像水一样没骨头,直往马上趴,很容易掉下来,不得已,他把她放在后边,用绳子紧紧捆住,紧贴着后背把她固定,用背负的姿势继续前行,怕她冷,还裹了狐裘,远远看去,像一个人。

迷迷糊糊地,梅雪海听见耳边传来规律的心跳,伴着温热的气息,太令人安心,她终于没清醒过来,又昏睡过去。

本来贺芳威准备四匹马是打算让他们日夜兼程换骑用的,铁人萧长凛可以不休息,马却不行。

最开始他觉得热,并没有在意,以为是两个人贴的紧的缘故,直到半夜再次换乘,他解开松了的绳子打算重新捆缚,才发觉梅雪海体温热的不正常,脸色通红,已经烧的说起了胡话,嘴里嘟嘟囔囔,他只听出来“我错了”三个字,声音和她的人一样软,有些可怜。

于是萧长凛就地搭了个简单的羊毛帐篷,把她放进去后,燃起火堆烧水熬药,照顾病人他不在行,可看得多了,却也会一两手。喂药的时候他却犯了难,人昏迷着,嘴也张不开,这可怎么喝药?

萧长凛想的很简单,让她张开嘴不就行了,于是硬掰她的下巴,终于灌进去一点,还没等松口气,梅雪海却剧烈咳嗽起来,刚喂进去的药全部吐了出来。

要么不张嘴,张了嘴也不往下咽,身上烫得吓人,还不吃药,这怎么能行!

萧长凛无奈地盯着梅雪海,她可真弱啊,骑个马都能摔下来,吹了风就要发烧,发烧了还不肯喝药,女人都是这么弱的吗,还是单单她弱得过分?

盯久了,脑子就失了焦,目光停驻在那张不肯喝药的嘴上,这张形状好看的嘴因发烧而嫣红,唇角又挂着残留的药汁,病殃殃,软塌塌,像扶风弱柳,像无根漂萍,没来由的,他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快得让他难以忽略,于是立马回了神。

他把她扶起靠在他怀里,左手从后颈绕过圈起她,手臂牢牢禁锢着肩膀以防她乱动,大拇指按上她的唇,花瓣状的嘴唇红的像春雨里的石榴花,细腻,湿润,靡丽,他加大力气,把拇指挤进她的嘴里,她本能的摇头抗拒,他却捏住她的脸,强硬地撬开她紧咬的牙,加入食指,压住滑腻滚烫的舌头,一指压舌一指撬齿,令她不能合上嘴,右手一点一点往她嘴里滴药,梅雪海动弹不得,像只玩偶般被摆弄着,终于难受而又乖顺地喝完了药。

喝完了药就要发汗,可是帐篷漏风,狐裘单薄,根本不足以让风寒的病人热到出汗,于是萧长凛打算再捡点柴把火烧旺点。

他谨慎地掀开帐子一角眺望,警戒用的毛绳圈外有莹莹绿光。

果然有狼闻着血腥味儿来了。

常在野外行走的人对付野兽有一套方法,其中一项就是圈出领地。猛兽都有领地意识,知道毛绳圈里的地盘有主,不敢轻易靠近,却也要打量打量这个主人够不够资格占有这片土地。

而对付狼这种有灵性的动物,只圈地不够,还要表现出足够的威慑力,这种威慑力不用言语行动,而是身上散发出的无言的,比猛兽更凶猛的气势。

长风军野战时当然会遇到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