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了一整道大题的分数(1 / 3)

晨星寥落,为了迎接光明的白昼的来临。

宁瑾欢眼下一片乌青。

沈舟渡轻笑:“抓耗子去了?”

“你倒是精神抖擞。”她扯了个嘴角,干笑了两声。

楚砚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睡得怎么样?”

“我是不怎么样。”宁瑾欢打了个哈欠。

老自建房改的宾馆,隔音效果等于没有,马路边上大卡车一驶过,轰隆的声响不绝于耳,墙皮都能震脱落,宁瑾欢一晚上都在担惊受怕。

她连两百一晚的便捷酒店都未曾踏足,更何况是这种农村镇上的老宾馆。

若是从前,就这不土不洋的装修,比她家厕所还要小的套间,简陋的设施堪忧的卫生,她能跟小姐妹吐槽一宿。

可昨天在楚砚一声“将就一下”,她听话地放下了行李。

无他,只是怕继续挑三拣四就被撵回去。

而且再怎么嫌弃这地方也没有更优解。

至少有独厕是唯一的安慰,尽管下水道反上来的臭味令人作呕,她连喷了半瓶的香水。

“至于他,呵呵,年轻真好。”宁瑾欢斜了一眼沈舟渡。

年少轻狂不知疲倦,浑然看不出打了一整夜的游戏。

“又打游戏了?”楚砚问。

“这里网不怎么好。”沈舟渡顾左右而言他。

楚砚皱眉。

沈舟渡正色:“不耽误正事。”

“沈叔……”楚砚欲言又止,到嘴边最终化为一句“你自己有分寸。”

沈舟渡听到这个名字就自觉闭上耳朵。

他觉得楚砚装成大人模样说教的样子莫名像他爹。

宁瑾欢一边走一边哈欠连天:“这床实在不舒服。”

她躺上去就想换个床垫,可惜某东在镇上不配送,得去县里自提。

“要不再骑你那个小三轮去帮我拖个床垫呗?”宁瑾欢试探道。

才一天,她就接受了楚砚开三轮的事实。

楚砚没理她。

沈舟渡嘲讽了一句:“你当来度假的?”

宁瑾欢小小的脑袋顶着大大的问号。

这人好意思说。

谁更像来度假的。

从昨儿到今天的状态,一整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下乡探查民情体验生活来了,不说谁知道他来支教的。

“我要去上课了。”楚砚看了眼表。

昨天俞念的班主任把历史老师的课表发给了他。

“你们听校长安排吧。”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咳,”校长清了清嗓,“你们有什么想法?”

扎堆来支教还真是头一次。

他没经验啊。

“我教初中。”

宁瑾欢不用猜也知道,小学那些题实在太小儿科,用沈大天才的话讲,犯不着用脑细胞但是浪费时间。

“楚砚教哪个班?”她打听道。

“初三一班。”

于是三人顺理成章顺势而为顺水推舟挤进了一个班。

温梅雪受宠若惊。

数学老师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儿,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小孩儿,过来帮我批卷子。”

沈舟渡“诶”了一声。

倒是适应得快。

老头原是一个人带一个年级的数学,现在能匀出一个班的工作量,乐呵呵的,还挺开心。

“会改吧?”老头递了支红笔。

沈舟渡颔首称会。

打勾画叉而已。

“就照着这个改。”老头抽了张样卷给他,左上角用娟秀小楷写着“俞念”。

一份堪称模范的满分试卷,字迹工整,格式规矩,满面的红勾勾。

“我教了这么多届数学最好的学生。”老头摸着胡子一脸自豪。

“是吗?”沈舟渡视线不经意掠过某一处,略有所思。

“那当然,这丫头聪明得很。”

沈舟渡不置可否。

……

楚砚第二次上课,没有第一次的匆忙,于是在前排的小孩忽闪着放光的清澈的瞳仁,好奇问他叫什么的时候,嘴角微弯,扬起轻浅的笑。

“我姓楚。”他提笔在黑板写下自己的名字,横平竖直,勾画有力,“单字一个‘砚’”。

楚砚写字的时候很专注,学生们的目光紧随着他,看得也很入神。

教室里只剩下粉笔摩擦在黑板上沙沙作响,俞念觉得他拿白粉笔一笔一划书写的样子像雕刻家。

字如其人,笔意精微,风骨犹存。

楚、砚。

俞念在心底默念这两个字。

光照在他身上。

他比光更耀眼。

“今天我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