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如何签？”

许放：“自然有人替了签。”

皇上：“那万一是冤假错案呢？”

许放：“凡入大理寺，都是重案，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

许放说着越发骄傲，换来的是安书未与皇上的沉默，同时一些思虑良多的抉择，却在这一刻变得坚定不移。

许放却以为二人被他说服，不知哪来的自信，叩首高声请命，道：“请皇上，下旨应允下官押送犯人，下官也好给太后回话。”

姜玉：“不必了！”

正当皇上不知以何理由拒绝时，姜玉突然出现。

众人分散开，她径直走到何渊身边，道：“何大人今日功不可没，太后已然知晓，待此事了结必重赏，现下还要劳烦何大人将其押送至大理寺。”

“不是，姜嬷嬷，我……”

许放疾跑到姜玉身边，想着要争取一下，这明明是太后给他的任务。

可姜玉没有理睬，向着众人，道：“太后口谕：由何太尉负责押送，卫尉寺严加看管，大理寺连夜审问，明日早朝前务必拿到认罪书，各位大人辛苦了。”

“臣等谨遵太后懿旨。”

安书未的心揪得像她在大氅下偷偷攥紧的衣摆，想到白意洲将要面对的一切，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控制情绪如此艰难。

想着许放腌臜至极的手段，不安与担忧交织着束缚着呼吸，但她没有退路。

“皇上就由禁军护送回宫。”姜玉转述着太后的意思，皇上不能有异议。

“殿下，您……”

“姜嬷嬷，我想亲眼看他认罪！”安书未反应得快，眼神中恨意坚决。

姜玉没有为难的样子，想必也在太后的意料之中：“您这身边也没有人，奴婢陪您一同前去。”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大理寺

何渊的手下押着白意洲，被许放拦在了门外：“何大人，太后的旨意您也听到了，接下来就教给我的人吧。”

好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护城营的人看向何渊，没得命令便没有放手。

安书未从马车上下来，经过一路的闭目沉思，她不慌不忙道：“许大人，让何太尉的人进去吧，我听闻白意洲能征善战，你的人，怕是不行。”

许放小跑道安书未身边，委身提醒道：“殿下，您忘了？刚刚下官给您看的东西，还有很多，不会有问题的呀。”

“我要他亲口认罪讲清楚当年的经过，亲笔签下的认罪书公示天下，以慰我父王、母妃、哥哥的在天之灵。”

安书未神情坚定，不容辩驳。

许放只好虚心求助看向姜玉。

奈何姜玉首肯道：“就按殿下说的办。”

许放挑了间最大道刑讯室，也是刑具最齐全的一间，谁都能看出他有私心想要在安书未和姜玉面前露一手。

白意洲被粗暴地去了甲衣，只留了中衣，而后又脱去靴袜，被绑在十字木桩上。木桩中间有一锥状突起，抵住背部，手腕脚踝处均被麻绳绑死，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白意洲都没吭过一声，他被动却没有抵抗，只有在被狱卒强行抬起头时，他看着安书未，报以短暂沉默的微笑，如同一个安慰的拥抱。

一旁何渊派了十名将士守在房间四周，其他人分散于过道和大门口，加之大理寺周围都有江容的人彻夜巡逻，根本毫无营救的可能性。

而这个时间段，许放也没闲着，他甚至差人搬了两把太师椅来，上面放着厚厚的靠垫，桌案上手炉，茶点、水果一应俱全。

安书未落座后，姜玉也在一旁坐下：“夜寒，小心着凉。”她将手炉塞在安书未手里，随即转头变了神情，言语没了温度，道：“白意洲，太后心慈，纵然你已身犯重罪，难逃一死，但倘若你肯认罪，太后愿念你祖上乃大煊开国将军，可赐你全尸入土。”

白意洲不等她说完就垂下眼眸，片刻后，低沉着缓缓开口，道：“不如，你回去问问瞿雅茹，心中可有愧？”

这一问使周遭陷入了异样的寂静，如一块墨玉石坠入寒潭，溅起的却是火星，点燃了这个淬火的冬夜。

许放忽的在旁大叫如犬吠：“竟敢直呼太后名讳，来人！用刑！”

“是！”

两名狱卒手持带有毛刺的鞭子，沾过一旁满满一桶的盐水，全身发力，直直朝白意洲身上抽去！

啪——

啪——

只剩下狱卒发力和挥鞭的声音——

安书未没有出声，她屏住呼吸，

生怕颤抖的呼吸声露出端倪。

白意洲没有出声，他攥紧双手，

以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