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3)

虽这般想着,但眼下事态却并未到需要冒雨赶程的地步。

萧烛未接着同魏屏聊这个案子,他道:“尸体前脚刚送到常山县的府衙,你后脚便从天而降。楚湘王这渠道,可够准的。莫不是人还没死,便来冀州擎等着了。”

魏屏为萧烛未续茶,被其挡了回去,他放下茶壶,挑了挑眉:“可不是嘛。本想着来碰碰运气,谁知托你的福,还真让我给等着了。”

他问起萧烛未:“前朝有一旧教,名曰莲花圣教,你可知晓?”

萧烛未道:“此教作恶多端,得正派群起而攻之,早在宣元初年,便已销声匿迹。你觉得这案子同他们有关?”

魏屏避而不答:“约在一年以前,有江湖传言道:白莲圣人已重出于世,圣坛将欲重建。待五圣徒降世之日,便是此教复起之时。”

“你是说,此教死灰复燃,又来作恶民间?”

魏屏摇头:“我原以为是有人借莲花圣教的名头造势,集结帮会,在江湖兴风作浪。本欲追查之后,上报于陛下,将其扼杀摇篮之中。谁知探寻不过半年,便发现此教根植之深、波及之广,令人匪夷所思。倒像是从未被绞杀一般——”他哼笑一声,“现下来看,恐怕只是换了个名头罢了。”

“那依你之言,这名头换得好好的,他们又是为得什么要来重振原教?”

魏屏伸出手掌,继而握紧,“自然是掌剑的人快要控不住这柄利刃。”

“至于我为何早早来了冀州——”他又把话扯回案子,“缘是此前四起无面尸之案,分别案发于兖、荆、豫、凉四州。而此教,信奉阴阳五行。”

萧烛未掀了掀眼皮:“根据《河图》之数,兖州主木、荆州主火、豫州主土、凉州主金,最后余下一个水,便只能是冀州。”

“正是。我来冀州也已半月有余,近日才辗转至常山县,今早去府衙探听消息,得知是温茂你送了县令这副尸首,便冒雨前来与你会晤。”

萧烛未眉头轻皱:“便是说,这五起案件,是为五圣徒临世。活人生祭也就罢了,好端端的又为何要剥去这五人的面皮?”

魏屏嗤笑:“不人不鬼的东西,自然要披上人皮才好出现在太阳之下。不过,他们对外所宣,乃是圣徒无躯,需借他人之体行于世间。可笑至极。”

莲花圣教,萧烛未可不记得这案子最后扯出了一个莲花圣教。他这表兄处江湖之远,还免不了忧其君,虽话语间有所隐瞒,萧烛未却也信了三分。是什么使得廖曹错误结案?

莲花教徒,白莲圣人,五圣徒与……

“楚湘王——”

思绪被来到前堂的苏庄打断,再也连不回来。萧烛未叹气,看向魏屏与苏庄二人。

魏屏制止了苏庄行礼的举动,他指指自己,道:“白飞,白少侠。乃一名剑客。”

白飞。

魏屏字飞白。

萧烛未道:“剑客?既是剑客,便需有剑。敢问少侠的剑又在何处?”

魏屏扶额作态:“当了。山高路远,车马费不足,只能忍痛割爱。不知萧侯爷能否出借一笔银两,让在下将其赎回。”

“不借。”萧烛未摇头。

苏庄在一旁道:“侯爷不借白少侠,我借。”说着便扯了腰间的钱袋子,递给魏屏。

魏屏拱手道:“多谢。在下这就去赎了它。”

也不知此事是真还是假,等他去雨里转了一圈回来,怀里倒也真抱着一把剑了。

转眼到了午时,掌柜命伙计去请几位贵客到前堂用膳。郑榆桑借脚伤之由推托不去,王漪也懒得与人交际,便让伙计把饭菜送到后厢房来。

见惯用的周嬷嬷没在一旁伺候,郑榆桑问母亲王漪:“周嬷嬷呢?”

“被吓着了。”王漪道:“她离得近,心里又好奇,便没错眼儿地瞧,不承想瞅见了那被剥了皮的人脸。当时还没觉得,谁知到夜里发了梦,便被魇着了。一早上跟失了魂似的。方才请了医师来瞧,喝了碗安神的汤药,我命她去歇着了。”

说着说着,王漪一阵后怕,亏得是苏庄机灵,扯了块烂布给遮着,要不然她现在怕是也躺在床上。

王漪越想越不舒服,一口饭也吃不进肚子。她道:“等这雨一停,我们便启程。早回早踏实。待在这里,我心里总觉得不安生。”

“好。”郑榆桑回答。

这案子,她是知道的,宣元二十三年,还是二十四年来着,被一个刑部令史所破,说是帮派寻仇。至于为什么被扒了面皮?郑榆桑不得而知。好像那时候也并没有人说这尸体是没有脸的。想来是怕引百姓恐慌,模糊处理了,她也觉得,这手段过于残忍了些。

郑榆桑为王漪夹菜,“说不定雨一会儿就歇了,要真在下午赶起路来,到下一个官驿还不知要到什么时辰,还是多少吃一些吧。”

王漪叹气:“你说自打去豫州,这一路上遇见了多少事,待回了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