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法视而不见。

“我是说，您把这本书都看完了吗？”夏绿蒂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的表情，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不”的答案。

但夏绿蒂显然失望了，约翰点了点头，又摇头，很认真地说，“这本书我之前在家里就看过，不过我是说，用别人的想法从头到尾看一遍，我还没看完呢？这本书看起来非常熟悉，我顺手就翻阅……”

能不熟悉吗？就是从你家里借过来的，夏绿蒂内心欲哭无泪，拼命责怪自己，不该随手乱放，这下倒了大霉，丢人现眼都丢到这儿了。

“不过它里面有些便条还蛮新奇的，这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游戏。”约翰似乎陷入回忆里，唇畔浮现一丝若有如无的笑意，很快又恢复平静。

蛮！新！奇？

这是什么评价？

夏绿蒂很想知道他的想法，可又不敢开口，眼巴巴地看着那本书，最后还是往嘴里塞了一块杏仁糖，堵住了自己的话。

约翰先生沉默了片刻，发现眼前的少女默不作声，开始默默地清理托盘上的点心，腮帮子和嘴里藏着松子的松鼠一样，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放松起来。

“您愿意听听看这个游戏吗？”

“当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夏绿蒂嘴里含着巧克力，含含糊糊地发出一串连音。

“说是游戏，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故事接龙。以前我们都喜欢做这个游戏，每个人用便条写一段故事，然后大声念出来，接下来那个人则把续写的故事写在便条上，连成一长串故事，最后变成家庭剧本，在礼堂里表演。”

“这个游戏可真不错！”夏绿蒂觉得嘴里巧克力似乎也没有这么美味了，“可惜我们家里就没有这样的游戏。”

夏绿蒂遗憾地感叹，她作为卢卡斯家族最大的孩子，常年奔波在厨房和农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学习和阅读时间，时间表早就被每一项家务事安排的满满的。

但她毕竟还是接受过来自卢卡斯夫人的教育，会基础的读写和阅读，具有一定的法语基础，再多的非得有教师来指导。

不过，这已经成了一种奢望。比起其他的孩子，夏绿蒂又可以说是幸运的，因为掌握了基本的读写能力，文学素养可以依靠自己提升，只要有书和笔，那位作家都能免费地当一回她的老师，夏绿蒂能用反复阅读去接近当时的作者。而不像钢琴一样，一定要有教师和钢琴不可。

“那要尝试一回吗？我是说，就我们两个来玩故事接龙。”

“我？”夏绿蒂摇摇头，“我从来也没有写过东西，根本不可能做到。”

“为什么不试一试呢？”约翰看了她一眼，开始念起一段话，“比起攻克语言和文法上的难关，在作者散乱的文章里，找到最核心的宝石是如此美妙。探究真理的途径里，一切困难在它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比起找到一位金龟婿来说，这样的困难在它面前只能当做是一句笑话。毕竟得到的知识不会变，而金龟婿下一刻随时能改变心意。”

？？？

夏绿蒂面色通红，差点被葡萄酒呛得开不了口，一阵咳嗽声过后，“你……”

这句话还没说完，约翰就向她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但它看起来是这样的熟悉和吸引人，以至于我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地看完了。”

“您的观点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真诚地认为，您不必如此妄自菲薄。”约翰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听起来是这么真诚，“作为道歉，您刚才提到的那两本书，我都当做礼物送给您。”

呸！谁要您的礼物，夏绿蒂心情愤愤不平，当听到后面的时候，又瞬间改变了主意，这可是连图书馆都借不到的书，她才不是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呢！

“现在，您愿意试一试了吗？”

夏绿蒂非常讨厌和他对视，这意味着她几乎无法拒绝来自他的请求，尤其当约翰用那双迷人的蓝眼睛看着她的时候。

夏绿蒂无奈地听见她的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