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是恼着脸坐在桌边,又招呼莫九也坐着。

莫九拒绝几次,见成淼淼坚持,嘿嘿一笑,坐得离桌子一臂远,伸手捞个冰碗吃,他观察了,成淼淼这几日都不动有冰的东西。

他正吃的高兴,心想这也算个好差事,起码吃的比别的兄弟好。

就听见成淼淼问他,“莫九哥,我师父关在地牢还是诏狱?”

莫九差点被呛到,惊疑地问她:“你师父被镇抚司抓了?”

“嗯,”成淼淼搅着乳酪,眼里含着泪说,“你家大人方才说,我师父是叛党,要砍头的。”

莫九打个激灵,细细想了一遍近来抓的人,年纪都不算大,应当没有能当她师父的人罢,十有八九是蒋源在诳人。

或者是镇抚司新抓了人还没报上来?

“成姑娘没问过大人吗?”

成淼淼擦泪,边说边哭,“他说已经审了几遍,我师父年纪大,也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我想去看看。”

莫九听见又被吓一跳,放碗结果磕到了别的盘子,稀里哗啦掉了好几个碟子下去,碎渣掉了一地。

“诏狱和地牢哪是姑娘家能去的地方,再说了,如果真抓了你师父,大人怎么还会让你住在这。”莫九觉得有必要找他家大人说一下,诳人也不能什么人都诳,特别是自己看中的人。

成淼淼继续抽抽搭搭,“他那人说话向来真真假假,说不定哪句话就是真的。”

“好九哥,你就带我去看看吧,”她起身朝莫九走过去,作势要拉他手臂。

莫九更慌了,蒋源乐意养在身边的人,他要是敢碰一下,这双手就别要了。

于是他像见到鬼一样跑了。

成淼淼得意了,拍拍手,让人将东西撤下去。

趁别人都忙,没人盯着她,成淼淼打着哈欠进了卧房。

却没睡觉,而是从匣子里拿了支簪子出来,对着卧房房顶的一角掷过去。

她手上用足了力道,这一下不仅砸穿了挂着的苇席,还带下来房顶的一小块朽木和些许灰渣。

若是莫九还在门口,定能听见这动静,可他现在跑开了,收拾东西的几个人全然没注意到这点声音。

成淼淼悄悄将碎渣收拾到床底,把簪子擦干净放回去,自己优哉游哉躺着盼雨来。

老天都在帮她。

不过半个时辰,天上便有隆隆雷声,过不多久,就跟漏了似的,雨如水注。

午前晴天,午后惊雷,这是一场雷阵雨。

成淼淼从床帐缝隙静静看着那处被她扎松的屋顶。

刚搬来时她便看见了,那处漏雨,却不厉害,外面下中雨时,墙面会湿一小片而已。

也因此没被发现,未经修缮就让她住了进来。

若是她不扎那一下,或许还能顶一段时间。可她用尽全力往那处扔了一个又重又尖的簪子,那处屋顶仅存的防线便破了。

成淼淼看着墙上越来越多的水渍,心里的高兴就蔓延到了脸上,真是运气好,来了一场大雨。

墙角的水慢慢往下延伸,范围越来越大,大到两个丫头进来一眼就看见了。

如成淼淼所料,两人一看见,如玉便去找人了。她倾耳细听,能听见院子里有人脚步重重地离开,也能听见院门沉闷的砰砰声。

想来莫九是去找人了。

成淼淼脸上的笑意简直要掩不住,又将采红支出去,只说自己饿了,想吃阳春面。

屋子里空了,成淼淼将早就收拾好的东西往怀里一塞,又换了一身男人的衣服。

刚来镇抚司时,她衣服少,蒋源对她也不上心,扔给她几套凑活穿。她那时想着或许会有用,便留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墙角立着斗笠,她戴在头上,小步往门口跑。

没敢贸然开门,成淼淼先从门缝左右瞄了好几眼,确认没有人看着,这才大胆推门。

一推就开,而且没人。

成淼淼大喜,正要迈脚,眼神却瞥见远处似乎过来两个人,且似乎是往她这边而来。

吓得她赶紧缩回去,快步回到偏房,来不及将衣服脱下,直接窜回床上盖住被子,做出个还在睡觉的假象。

莫九手里帮匠工拿着雨布,便没瞧见院门这里闪过人影。进了院子二人就忙着搭梯子上房顶。

成淼淼躲在床帐后,听见门前脚步声来来往往,走个不停,忽而想起自己方才着急,没将斗笠放归原处,而是随手扔在房门口。

这下要被发现试图逃跑了,她咬着唇无比懊悔,应当更小心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