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3)

正一滴一滴滑落。

她猛然想起,刚才自己刺中的,正是那人的心口。

沈瑰忽然没由来地说:“我师父他......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吴涯之听了这句话,思绪飘回拾麟会那天,想起诸多弟子受伤甚至死去,她气不打一处来:“他想不通?那么多因他而死的百姓和弟子还想不通呢。”

沈瑰点头,轻轻道:“对。”

吴涯之见沈瑰似乎没什么恶意,对他的防备渐渐变得没那么严格。

然而她有些发愁:若是普通的血还好说,她咬破手指便能做到,可是又需要一次心头血——在心上开个口子取血,这不是必死无疑吗?这办法有和没有好像没什么区别。

“啧,我师父的手段向来狠辣,也不知周兄和他那些师弟师妹怎么样了。”沈瑰偏偏要在吴涯之焦头烂额的时候给她平添几分焦虑。

见吴涯之紧锁眉头,不知如何是好,沈瑰摇摇头,走到她跟前,道:“还真是不开窍,你可以杀了我,取我的血呀。”

吴涯之呆住,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疯子。

“杀了我,说不定就能救出你师兄他们了。”沈瑰轻轻笑着,从袖中摸出匕首,塞进吴涯之手里。

“不过,你和我师父所做的,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吴涯之手中的匕首被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注视着沈瑰的眼睛,一字一顿:“我的剑不允许我那样做。”

她转身,走向屋门,刚碰到结界就被弹了回来。

她举起剑,一鼓作气冲过去,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她定定神,屏息运功,将内力汇聚在结界上,五脏六腑就像被火灼烧。

她一遍又一遍地尝试,一次又一次碰壁,让沈瑰都有些于心不忍。

可沈瑰也没有办法。很多时候,有些事情的结果,就算全力以赴也不会改变,就像面前的姑娘如果不杀人,再怎么努力也打不开师父的结界,就像——师父那样强大,却还是摆脱不了天定的命运。

他注视着姑娘再一次向结界冲过去,叹一口气。

吴涯之还是摔了个跟头。

可不同的是,她并不是被弹回来摔倒,而是结界已经打开,而她用尽全力向外冲,所以直直摔了出去!

沈瑰心中一动。

吴涯之爬起身,一抬头,就看到先前那位老叟捂着胸口的手指缝中流出鲜血,他手里的短锥也残留着血迹。

是心头血......他要死了。

吴涯之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到他身边,她不能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眼前慢慢死去的场景。

老叟松开捂着心口的手,血顿时奔涌而出,他从怀中摸索出一封信,哆哆嗦嗦地交给吴涯之。

方才他见只有吴涯之一个人跑出来,就一直悄悄跟住她。

“交给孙小姐......”他气若游丝,却尽全力把话交代明白。

说完这话,他就好像成了一盏烧尽的孤灯。

他死了。

吴涯之眼睁睁见证生命的流逝,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他是敌人,但他以生命为代价,将她从结界中带了出来。

敌人的遗愿......吴涯之有些纠结。

一封信,又能有什么危险呢?

想到这里,吴涯之还是把信揣进怀里。

吴涯之走出门外,正碰上慌不择路的孙筠薏,吴涯之一下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沈瑰跟着吴涯之出门,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往南走,第二个岔路口处有个洞口,从那里出去。”

吴涯之想拉着孙筠薏的袖子向前跑,可孙筠薏似乎并不愿跟着她。吴涯之疑惑地回头,却看见孙筠薏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虽然二人素来看不惯彼此,但孙筠薏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还跟吴涯之怄气。

吴涯之忽然想起刚才那老叟交给她的信,愈发觉得可疑。

二人若真素不相识,为何老叟知道她姓什么,还要给她送信?

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她没有把信交给孙筠薏,默默地把信的事情咽了下去。

她松开手,兀自在前面跑着,孙筠薏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来。

如今吴涯之也只能相信沈瑰的话,向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洞口跑去。

果真,在第二个岔路口处向前一段路的尽头,是一座山。而山体中央确确实实被开凿了一处洞口。

二人走入山洞,走了许久,才走出黑暗的洞穴。

这是一片草木茂盛的树林。

二人盲目的向前走,被一条大河拦住去路。

偌大的河岸只剩了吴涯之和孙筠薏两人,二人相对而立,看着彼此,却又一言不发,似乎各自都有各自的心事。

风声,河流声一齐灌进吴涯之的耳朵,还有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