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层地狱(2 / 5)

寡人何惧 漆岩来 3636 字 2023-05-31

声“拿下”,侍卫们迅速控制住了端郡王和魏康。王府的一众女眷眼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终于忍不住悲恸失声啼哭。

即将被押走之际,端郡王满脸焦急地问尚泽世:“陛下!现在能放过思晋了吧?”

尚泽世已不想再回答端郡王的问题,遂示意小房子过去应付。小房子走到端郡王身边,把身子挺得板板正正的说:

“还做梦呢?陛下把废郡主带来,让你们夫妻俩瞧上两眼就算团聚了。好好记住,你的女儿至死才能离开宗正院,这是她自己种下的果,赖不着别人,更怨不得陛下!”

遭受现实重击的端郡王一下失去了站稳的力气,眼中再无半点生机,最后被侍卫半拖半拽地带离了王府。

包围王府的侍卫们像潮水般退去,护送尚泽世踏上了回銮之路。王府女眷的阵阵嚎啕穿过雨幕和隐隐雷鸣,来到尚泽世的耳畔打转,久久不散。

眼前的回宫路明明是一条独属于胜利者的“衣锦还乡”路,此时的胜利者本应觉得畅快,本应恣意开怀,可作为胜利者的尚泽世却没由来地心烦意乱。

先前在端郡王支撑她的精气神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心累。

不知为何,想快点见到尤意情的念头从尚泽世的心底而生。她想尽快把自己成功让端郡王认罪的事情告诉尤意情,并且还要告诉他:自己为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甘愿担上“暴君”的骂名。

“罪魁祸首已经缉拿归案,我这个做皇帝的没有让具家人失望,没有让尤意情这个鸣冤人失望。”

“为了帮人伸冤,不惜与家人决裂,千里迢迢来到宫里,还差点被毒死。”

“尤意情也算对得起自己的承诺了。”

“这么看,他也是决绝的人啊,肯定能理解我的坚持。”

……

陷入沉思的尚泽世,对时间的流逝浑然不觉,被小房子接连唤了几声,才反应过来回宫的车程已结束。

在承天门下了马车后,尚泽世刚坐上步辇,就迫不及待地吩咐小房子:“去如意轩。”

小房子看出来她着急见尤意情,连忙提醒:“陛下,要不奴才即刻派人去如意轩通知尤召侍去圣安宫候驾,这样更快些。”

“寡人差点忘了,就按你说的办。”

等终于回到圣安宫,尚泽世索性在殿门口一边踱步,一边等人。不一会儿,负责传召的小太监回来了,却没有把人带来。一问才知:尤意情早被太后传唤,去了国寺。

对于太后突然把尤意情叫去国寺的原因,尚泽世心中有大致的猜想——多半是太后急于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怀疑突然进宫的尤意情跟事情有关,才把他叫去问话。

“看来,我和尤意情联合起来欺骗太后的事情瞒不住了。”

事已至此,没有比去国寺“负荆请罪”更好的选择留给尚泽世。

负荆请罪就要有负荆请罪的样子,尚泽世知道自己现在这身华丽的打扮极不适合去国寺,于是让宫人拿来了一套素净的常服换上,卸去浓妆后,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根白玉透雕花蝶纹簪作为装饰。

白玉透雕花蝶纹簪是太后送给尚泽世的及笄之礼。尚泽世指望着这根簪子,能勾起二人的温情回忆,以消一消太后心中的怒气。

除却褪去了华丽的装扮,尚泽世还削减了出行车队的规模,毕竟只是去一趟同在城内的国寺而已,本就无需太多侍卫护驾。

车队再次启程时,雷声已几不可闻,雨势也比刚开始小了很多,但仍淅淅沥沥地下着,没有要停的意思。

在丞相府准备去突袭端郡王寿宴那阵子,尚泽世还觉得这场雷雨来得巧、来得妙,再次坐上马车却嫌雨声聒噪。

本来她就为向太后解释之事发愁,此时听着连绵不断的雨声,心中更觉得烦恼。

从宫里去国寺的路并不远,略短的车程完全不足以让尚泽世整理好忐忑的心情。

当她抱着一颗破罐子破摔的心,从马车上下来,准备进寺面对太后时,住持向她见礼,又告知:“太后等候陛下已久。”

“做了都做了,挨骂就挨骂。”

在心里做完最后一次自我鼓励,尚泽世迈入许久未踏足的国寺,跟着主持来到了太后所在的禅房。

进入禅房内,尚泽世发现尤意情并不在里面,想来应是被太后打发去了别处。

坐在炕席之上的太后紧闭双目,手持念珠,默念佛经。一旁的丁纯给尚泽世行礼问安后,太后还是不肯睁眼,显然完全没消气。

尚泽世像平素那样,规规矩矩地单膝跪下行礼,见太后无所表示,便改为双膝跪地,重复了一遍请安的话。

可太后依然不为所动,尚泽世只好换另一套请安的说辞。

“霖儿问皇舅母安,皇舅母千岁金安。”

这套请安的说辞还是尚泽世被封为皇储之前惯用的,成为皇储之后,就不再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