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与她现在这般孰高孰低。

宁岚此刻只觉这个世界对她没有秘密。

只要她想，她的知觉便能到达这世间所有。

“我现在是什么境界？”宁岚在问系统。

可传来的却是一个小女孩脆生生地笑声，“你喜欢吗？”

宁岚在力量的充盈下，能轻松地感知到对方毫无恶意，她便也轻松地应答道：“还行。”

“我可以让你永远拥有这股力量哦，嗯......”女孩顿了顿，又道：“算是对你的报答。”

宁岚抬手抚摸了一下榕树干，在女孩说这句话前她便已经清楚了她的身份。

这种好似所有人都无法对她隐瞒秘密的感觉很奇妙，让她觉得自己不像是人。

更像是，道。

宁岚说不上对这份力量的感觉，就好像现在她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但始终谈不上喜欢。

她思考了下，问道：“可这本就是属于我的力量啊。”

“现在的你没办法如意的使用，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或许一辈子都未必能够使用。”

“所以代价是什么？”宁岚不相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即使是她曾经帮助过的榕树，帮助是对等的，宁岚不觉得它帮助自己保留能力和她偶然间传输给它的灵力是对等的。

“他们的命。”女孩的声音很随意。

好似是在说什么寻常物件的等价交换。

其他人听来可能觉得震惊，但此时的宁岚能理解，她并非此意，只是对于刚刚成灵的她来说，这世间万物在她眼里，不过是相同的东西。

“用人命换力量，我觉得自己像个反派。”宁岚失笑道。

女孩却惊奇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里不过区区千条人命。”

不知道女孩做了什么手脚，将宁岚与自己的对话清晰的传到了包括各宗掌门和门外安静等待的修士所有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在屏息，望着宁岚在听到灵的蛊惑后，产生的思索表情，心不约而同的提到了嗓子眼。

半晌，宁岚的声音传来。

“你这个灵，没上过学吧？”

灵和众人：嗯？？？

唯有田潇潇感动道：“不愧是岚岚，关注点就是清奇！”

旁边的田风语道：“妹妹你好像没资格说这句话吧？！”

“你说我没文化？我知道的东西可多着呢！”

听着灵被激怒的声音，宁岚瞬间脑补出一个鼓着包子脸，双手掐腰的双马尾的小丫头。

宁岚被自己的脑补逗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敢笑话我？！”包子脸似乎鼓的更厉害了。

“学堂可不是只教知识的。”宁岚抚在树干上的手边说边融了进去。

“你你你，你干嘛？！”这时候，榕树的灵却慌了。

宁岚依旧云淡风轻地应答着，“你让我暂时拥有这股强大的力量作为引诱，便没想过，我也能用这力量找到你吗？”

“你想干嘛？别想着什么两全其美，天道因果循环，不可能让你......”

众人听着这走向越来越清奇的对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谁在要挟谁，绷紧的心弦竟也跟着松快了许多。

“上学首先要学的......”宁岚的手在榕树的树干里触及到了一个实体。

她顿了下，向她伸出了手，接着缓缓道：“是做人。”

周围一片寂静，屏息凝气。

榕树的灵望着向她伸来的手，愣了愣，等了许久，才看到那团灵气中，伸出一个像是小胳膊的东西，试探性地朝宁岚的手心伸了出去。

它在害怕却又跃跃欲试。

最终，它牵了上去。

“我给你的选择，你还没选呢。”女孩还在执着。

“人命或者力量。”宁岚握紧了它的手，不顾它的惊慌挣扎，将它向外拉去。

一人一灵僵持间，交握的双手迸发出漫天的灵气，那是宁岚的力量，现在还无法掌控的力量。

那力量肆无忌惮地蔓延，飞向外面等待的所有人，如同雨露恩泽，被他们源源不断地汲取进体内。

而宁岚任由这股力量冲刷自己的灵根，甚至在灵根出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应着那道声音，她原本颜色枯败的杂灵根偏偏碎裂，露出其下的翠绿，这个过程痛苦又漫长，宁岚咬牙坚持。

荷花池旁，各掌门见此景，无人言语，只静静摆正了身姿，朝着宁岚躬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