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2 / 3)

,手里那盏酒杯也没拿稳,也随之倾倒,里面盛着的冷冽酒水毫无意外地泼洒在手上。

凉飕飕的。温时晏瑟缩着手。

倦怠之意瞬间被驱散,酒气也被这凉酒惊醒了。她猛然站起身,“什么真假难辨的东西?”

来福被她插了一嘴,原本兴致勃勃往后讲的声音也停止了。

他愣忪了片刻,有些茫然:“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温时晏假装镇定自若:“说来听听。”

她正起身子,后背脊柱挺得笔直,竭力不让自己传出颤音。

来福没做多想,沿着残缺的记忆说道:“传闻,某邦国国君病重垂危,不久后驾崩,随后太子即位。而就在储君继位的那日,他被人揭开了身世。”

“他本不该成为太子继承皇位,但因其母后为报复朝堂的缘故,她联合陛下身边的公公以及稳婆,致使来了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而真正的太子,则被他们关押在私牢的深处,如若不是东窗事故,他便会被终身囚禁于此。”

言毕,她心下却越发忐忑。

顾行知原本已经闭嘴了,正闭眼养神着,闻言也凑了上来:“太子生母为何要这般做?”

“听闻那位贵妃在入宫前便与她的情郎情深意重了,只可惜因其出众的外表被皇帝看中,因而强迫地入了宫。”

“贵妃伤痛欲绝,可那位情郎听闻她已入宫,竟是疯癫地想着找陛下理论,结果被一纸诏书赐死。经年累月的无助和绝望下,贵妃便想到了此招。”

敢情还是一个狗血的家庭伦理剧?温时晏听得有些发愣。

“神不知鬼不觉的,那她又是如何换位的?”顾行知也听得懵懵懂懂的。

“真太子也是她亲生的,只不过是被强迫和皇上生下的,而假太子则是贵妃偷偷与情郎的。”

又变得复杂了。温时晏的心情也如同这段缭乱的关系般,格外复杂。

她思虑了良久,斟酌着字眼,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只不经意显露出几份好奇:“这出传闻是谁率先传开的?如今京城之内听说过的人多吗?”

“那家酒肆里说书人曾说过的,不过也就是个没由来的传闻,当不得真。”

酒肆的说书人?

不行,那得赶紧把他找到,否则任凭这样的传闻扩散,到最后民间怕是会信以为真。

不得不说,他讲些什么故事不好偏得讲这样的,这不是直接戳她心窝子嘛。

果然说书人太闲了也不太行。

温时晏两指轻微靠着下巴,紧锁眉头思索着。

来福已经闭上眼,他稍一活动手臂,长袖拂过桌面,跟前那几壶小巧的酒坛子从桌边滚落,在地上骨碌碌地转了几圈。

温时晏瞟了眼,不以为意。

“咣当”一声,又是清脆的瓷器碰地摔碎发出的响。

温时晏正陷入深思,忽闻耳边轰鸣,即刻扭头去看。

桌面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而顾行知还在加重这片狼藉。

他抄起桌上的象牙筷和汤勺,叮叮咚咚地在盘里敲打。

而脚下,无数的碎片堆积,裂痕遍布。

温时晏头痛地抽走他眼前那几叠白玉盘,避免又有无辜的盘子被这位六亲不认的少爷摔下去。

顾行知没了兴趣,转眼又盯上了温时晏。

他歪着头将脑袋搁置在温时晏的颈窝,细软的头发极其浅地从锁骨略过。

呼吸平稳,大抵有些累了,他闭着眼没再出声。

收拾的同时,温时晏还是不大放心,抬眼问他:“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顾行知恍然惊醒,敛眸后,手又不安分起来,还想着夺回她手里的东西。

温时晏毫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在顾行知抽痛的表情中漫不经心地回:“就是适才讨论的那个传闻。”

“传闻……”顾行知低低地呢喃,眉头轻锁。

许久后,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温时晏只当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了,宽了心,也懒得去掰开他的手指。

莫约半柱香时间,他却突如其来的问了句:“那你是吗?”

他反应了许久,也收敛着情绪,眼睛定定地凝视。

那双漾着璀璨星河的眸子此时正一眨不眨地凝着自己。

但此刻,细长的睫毛如小扇般遮住了大片星光,只能窥见底下清浅的、沉郁的、没什么色彩的眸子。

“什么?”

温时晏稍微侧首,便直勾勾撞进浅淡的,被水蒙蒙遮掩得有些看太真切的瞳孔里。

她张了张嘴,正要问何意。

房内清浅的酒气久经不散,勾得人脸色酡红,便是深吸一口气也能醉倒于榻。

不由自主地,温时晏移开视线,身子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