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课程紧张，教育局对补课明令禁止，但早在暑假，各科老师已经在企鹅群紧锣密鼓地布置复习任务。

上午有两节数学课。

陈茂青花十分钟给1班的同学打通鸡血，接着就开始讲题。

“课代表上来把资料发下去，直接看大题。”

讲台下的同学不住哀嚎。

靠阳台窗的倒数第四排的位置上，肖茵支着下巴，朝祁岁小声哭诉：“这才第一天，试卷多得都可以埋我了。”

祁岁在卷面上落下“九一班”三个字，转笔分析：“埋你的不是卷子，是知识的重量。”

她想起詹延收到的卷子，心里默默为他点蜡。

陈茂青喝口热茶，乜了眼底下还没从假期里归魂的学生，他呈出一副没眼看的神情，催促道：

“我们的进度已经落后别的班级了，大家抓紧时间。”

肖茵趴在桌上嘟囔：“才第一节课，怎么进度就落后了？”

“咋我一说话你们就嗡得像蜜蜂似的？都给我把腰杆子挺直了，打起精神来！”

陈茂青旋好杯盖，叉着腰盯着台下：“等会抽同学投屏答案。”

……

底下气氛瞬时变得紧张，大家安静做起题来。

肖茵笔杆抵住人中，大题不难，她刷刷写下几步重点，转眼看祁岁，见她试卷空白，低声催促：“你还不写？”

祁岁双手伸进抽屉：“太简单。”

言外之意是不想写。

肖茵下巴往讲台上点：“等等老班抽号呢。”

祁岁摇头，悄声说：“今天1号，也是星期一，又是数学第1节。”

“所以？”

“我赌他抽号数1相关。”

“......”

祁岁埋头，计算着陈班的视线盲区，快速地往嘴里塞了片奶糖。

奶香在口腔四溢，薄荷味的。

醒神。

糖是詹延给的，以往他回临泽，祁岁都会作娇，让他带零食特产。

詹延嘴上拒绝，转眼还是塞来一大袋，说是家里长者准备，但他不喜。

可明明很好吃嘛。

……

不出所料，陈茂青点到座位尾号为1的同学当倒霉蛋。

闲暇间隙，肖茵在草稿上画个“orz”递给她，同时问：“祁赌神，不如告诉我等等能不能看见黎元尺？”

祁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提他我就不困了！必须能。”

1班位于教学楼最左侧，而最右侧的窄廊道，是最容易看到高中部，最容易看见黎元尺的地方。

高中校草嘛，成绩优异，身上特质可圈可点，就算没有，一张脸也足够令女生趋之若鹜。

更遑论，他的声音和眼神柔得似水，连拒绝告白的死板措辞都容易引人溺毙其中。

肖茵就被这口帅哥狠狠拿捏住。

是以，走廊尽头就是她的学习休息区、缓解压力的好去处。

–

2班。

碰巧，李科毅正给新来的同桌普及1班的两位暴躁火龙。

“每次下课，就属隔壁班的年级第一和第二最积极，召唤兽似的往右廊跑。”

詹延：“捡钱么？”

李科毅被他的冷笑话冻得一激灵：“是看帅哥。美其名曰:美学观察利于身心健康。”

“……”

“这人呐，食色性也。你还别说，她们天天看，成绩照样拔尖，离大谱是不是？”

“……”

“不过你一来，她们估计不用跑那么远了。”

李科毅是实打实的社牛，课上比台上的老师还会逼逼赖赖，“你不认识她们吧？等会仔细看，下课跑得最快的就属她们。”

詹延低喃：“还真想不认识。”

心大的李科毅，独独听漏个“不”字。

他摸着下巴，盯着詹延的脸瞅着半晌，心念微动。

偷偷拿出手机，趁他不备，巧妙地按下一个静音快门。

–

祁岁的赌生遭遇到滑铁卢。

下课后，她们不仅没见到人，险些连班级门都出不去。

从校园墙闻风而来的人挤在走廊，就连固守本土的6班也跑来几个女生。

似乎，都不约而同地往2班课室张望。

有观望，嘀咕，和讨论。

有雀跃，期待，和脸红。

年少慕艾，校园里最容易萌生起朦胧的感觉和不知名的心动。

祁岁顺着目光，自然也看清后门角落处，那坐在倒数第一排的男生。

牙根倏地变痒。

呵呵，詹小狗。

-

詹延名声传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