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忘归(独宠)(1 / 2)

红玉阁 陈十九 1482 字 2023-05-30

赵宅的梅园。

所谓梅园,其实只有几十株梅树,梅的颜色或红或白或淡黄,都是赵延聆亲手栽培修剪的,平日里若是画梅,他就会待在那片梅园里,宋槿画和小鸢走着走着就来到那丫头口中所说的梅园。

她稍带整顿衣襟,抚了抚发髻,朝梅园走去,果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一身降色圆领宽袍,腰悬白玉,压低了身子伏在案几上,一笔一笔描绘眼前的画作。

他作画时,习惯一手压着袖子,轻轻朝着手肘处拉一拉,露出骨骼明晰却显苍白的手腕,他习惯在画完每一幅画时微微含笑,还习惯在画一旁题上简单的一行小字和印上自己的印记。

这四年来,他为自己作画无数,每一张都是都是她陪着他完成,而他的画,从来也只画她一人,可现在,陪他作画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一身粉藕色水纱衣裙,风过缭绕,顽皮的掀起脚边的绣花裙摆,露出瘦小的白色鞋尖,裙摆上的绣蝶,随风而舞,蒋小竹执了美人扇,放懒了身子,轻轻靠在梅树上。

她身子本身就娇小瘦弱,似乎比一般女子还要弱不禁风,可偏偏是这种孱弱,似乎更能引起他人的注意和无端爱怜,只见她眼波顾盼流转,迂回不绝,白玉般细致的脸畔衬着一双懵瞳漆黑,她轻眨眼睫,万般柔美自眼中氤氲而生,萦绕在面前为她作画的男子身上。

这一幕,令她想起了四年前,在宋家的后花园,那一日的午后茶香,她也曾用相同的目光注视着他,同样的痴恋和爱慕。

赵延聆轻挑轩眉,手中运笔如行云流水,仔细将最后一笔落成,然后题字钤印,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想来是此画已成。

宋槿画身子打了一个颤,漠然走近,赵延聆自付画人物花鸟自有一筹,所画衣裳线条如曲殇流水,数笔勾勒就画出了美人曼妙的身躯,朱红勾唇,黛青描眉,墨黑点睛,胭脂画腮,赵延聆将蒋小竹那种似怨非怨似笑非笑的神态就尽情跃然在薄薄的宣纸上。

粗粗看来,这画中的蒋小竹倒有几分眼熟,可是在哪里见过,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可能是赵延聆之前画过类似的吧。

似乎觉察到身侧有人走近,赵延聆直起身子,望着近在咫尺的宋槿画,微微一笑“阿槿,你来了。”

宋槿画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再说其他。

赵延聆轻轻移开镇纸,双手捧着那幅画,珍而重之的递到宋槿画面前,又道“阿槿,你看这幅画像不像……”

还未说完,宋槿画就用手轻轻推开面前画纸,看也不看,冷声打断道“恕妾身失礼了,父亲刚辞世,妾身还没有心情观赏相公的画作。”

说完,她扫了一眼画中美人,又抬眼望了一眼还倚在梅树旁的小竹,像,还真是像,从来自赵延聆手中画出的人物,个个都肖如真人,可不是像。

赵延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神色,不着痕迹的收起手中的画纸。

他眼眸暗了下去,语气中带了歉意的低声说道“抱歉阿槿,我知道岳父辞世,你心里难过……但是我看你整日将自己闷在屋子里,迟早会闷坏的,没事还是多出来走走。”

宋槿画心下冷哼一声,让她出来走走,就是为了看你们眉眼传情,你侬我侬,看你为她作画吗?倒不如眼不见心静。

此时不远处的蒋小竹也走了过来,朝着宋槿画行了一礼,刚一抬眸,就被眼前人凌厉的目光震得全身一颤,孱弱的身子下意识的朝着赵延聆的身后躲了躲。

赵延聆看见蒋小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她带到宋槿画面前,又道“对了,小竹听说阿槿会跳舞还会弹琴,一直想学来着,阿槿要是改天心情好些,可以教小竹,小竹她很聪明,也很好学。”

宋槿画瞥了一眼娇弱的蒋小竹,冷冷道“相公还真有闲情雅致,可惜妾身还要守孝,怕是以后这些跳舞弹琴什么的不会再有了。”

赵延聆略显尴尬的愣了愣,半晌,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说道“阿槿不想教便不教了,阿槿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槿画不屑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那妾身就先回去了,逝者为大,恕妾身不便作陪,还有这几日妾身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服侍夫君了,所以……”

赵延聆忙点头道“阿槿这几日操劳了,应该多注意休息,这些日子我在书房住下即可。”

守孝期间男子不能娶,女子不能嫁,为官者不能上任,所有娱乐活动一律不得参与,吃住为简,衣着为素,就连夫妻,也是不能同房的。

听到赵延聆这样说,宋槿画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怕是他巴不得这段时间不在卧房休憩,好两人私下苟且,看着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竟是出奇的契合,还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似乎在场的只有她才是最多余的一个,她越想越气,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和小鸢离去。

离开梅园,在一旁的小鸢望着宋槿画面无表情冰块似的脸,好几次欲说不说,后来索性大着胆子小声嘀咕道“小姐,咱们是不是误会姑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