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花(2 / 3)

下床更衣,肋骨的痛还在隐隐抽动,她撩开衣衫,噬血钉已全部取出,铜镜里出现九颗钉痕。

这……可能不是梦。

难道秦熄真的照顾了自己一夜?

想起昨夜的温存,陆雪缘不禁嘴角勾起,倏尔,聚影鸟走嚎了一嗓子,“墨桐长老——”

嘭的一下子,叫声戛然而止。

陆雪缘面无表情地扔掉暗器,窗外的聚影鸟已经埋进土里,再也发不出声音。

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在擅闯琉璃宫,难道他不知道,这里关着一个魔尊抢来的女人吗?

她哂笑地推开门,下一瞬,直接愣在原地。

此人身躯清瘦,竹青折扇束在腰间,清冷的眉宇间温润若玉。

陆雪缘气血上涌,胸口起起伏伏。

什么鬼的墨桐长老,这分明是……

“哥……”陆雪缘健步上前,兴奋地拽住男人的袖口,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他是陆雪缘同父同母的亲哥哥,陆沉棠。

一时间,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兄长了,血浓于水的情谊刺激着泪腺。

哥哥变了好多。

曾经的他,拖着月白色长衫,如诗如画。

然而,现在的他,却是一袭黑衣,眉眼忧郁,黯淡无光。

陆雪缘心里直刺得痛,前世自己入魔、夺权、声名狼藉,最终惨死在诛魔塔。当时哥哥远在边境,全程没有参与任何事,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

她很想知道,陆沉棠得知妹妹死讯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一定很难过吧。

对不起,哥哥。

我都这么大了,还让你操心。

本想抱着陆沉棠大哭一场,忽然想起,眼下自己是琉璃,在哥哥眼里,是一个夺走妹妹丈夫和魔妃之位的女人。

即使大家都知道,琉璃不是自愿。

但是作为陆雪缘的兄长,陆沉棠不可能没有情绪。

这不,他正皱眉看着她,随即抽出手来:“娘娘请自重。”

陆雪缘收住喷涌而出的情绪,她知道哥哥边界感很重,也不勉强,恭敬地福了福身:“不知墨桐长老前来,所为何事?”

陆沉棠回礼:“尊上让我给娘娘带话,云鹿仙师时日不多了,他想见您。”

云鹿仙师,是琉璃的师父。

现在还在地牢里。

时日无多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陆雪缘撕掉一张麻醉符,颔首道:“我知道了,请墨桐长老带路。”

二人来到地牢。

穿过阴森森的铁栏,可以看到一个长须老者。

陆沉棠站在门外,抬手示意她:“进去吧。”

她走进地牢最里面的一间,只见杂草堆积之处,云鹿仙师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如此超脱红尘的世外高人,百闻不如一见。

陆雪缘忐忑地走进去,正暗忖着,云鹿仙师却先开口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四目相对过后,笑了笑,“姑娘,你不是琉璃吧。”

陆雪缘欲言又止,随即道:“不敢欺瞒仙师,晚辈失了恶魂,在彼岸海游荡五百年,有幸被神女选中,才得以重返人间。”

云鹿仙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食指点她:“你就是五百年前,顶替了夫君,登上南湘城主之位的姑娘,陆雪缘。”

“前辈认识我?”

“我听说过你的故事,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云鹿仙师捋了捋胡须,高深莫测地摆了摆手,“只不过,哈哈哈哈,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可惜啊可惜,英年早逝喽。”

她低头,自嘲地说:“惭愧,雪缘是魔,岂能与神女相提并论。沦落那般田地,自然是罪有应得,死得其所。”

云鹿仙师淡淡地笑着,说道:“不许妄自菲薄。神女没什么了不起,无非是投了个好胎,被人赋予了神仙的名号罢了。再高尚的神仙,都无法在绝对正义的审判中活下来。”

她半跪在地,双手抱拳:“既然前辈慧眼识珠,能看透红尘旧事,晚辈斗胆一问,前世的女魔头,缘何入魔?”

“这要问你自己了,只有智者才不会入魔,姑娘,你太傻了。”

“晚辈愚钝,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云鹿仙师怜惜地摸摸她的头,“你来找我,是为了那神器,掌中花,对吧?”

她点了点头。

据经上记载,六界之中,凡人修仙靠灵气,凡人修魔靠怨气。人有五魂,缺失任意一魂,身体就会失去平衡,早衰而逝。五魂之中唯有恶魂能生出怨气,若想修魔,就需要无数怨气做基础。

所以,陆雪缘那段充满怨气的成魔记忆,必然藏匿于恶魂。

“三百年前冬至,花神殿下仙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