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2 / 3)

推定此事大有可能是怀王府折腾的,便要来探探究竟。更况这些日子,他们眼见得皇帝满面追念发妻的诚挚哀恸,如何不疑自己先前是被人挑拨了?

怀王究竟是老狐狸,皇后爷娘想来想去,反是济海长公主年少,说不准,诈一诈,就会说实话。

哪里想到长公主一个半大的孩子,气性如此大?

她盯着苏氏,冷声道:“苏夫人怕是不知道,宫中自有规矩在,慢说阿嫂生前乃是一国之母,便是个寻场宫女,没来由地病了没了,也要查一查她是如何没了的。敢问苏夫人,阿嫂的死因,宫中给您的交代,您信是不信?”

苏氏心下一慌,这话,她怎么答,都是错。

她若信,那先前不肯入宫看重病女儿的事情,便是不慈。

她若不信……

她敢不信么?

正要开口,姬桢却道:“你不敢不信,是不是?我却是敢的,因此,我自查了阿嫂身边的宫人——您要不要见她一面?”

苏氏心口剧震,她甚至来不及想清楚该如何取舍,已然点了头。

她怎能不想知晓女儿究竟为何而死……

姬桢拍拍手,身边始终默然侍立的霜葭躬身一礼,随即退出禅房。不多时,引了一位宫人入门。

那是陈皇后从母家带去的婢女,先前也做到了宫司职位的茵染。

苏氏原本尚有几分犹疑,在瞧见茵染后,也收了大半。

待到姬桢带人退出禅房,让她自己询问茵染时,苏氏最后几分疑色也尽去了。

姬桢在门外,只与一个始终低头立在门边的内侍对了一个眼神。

那内侍相貌平平,肤色更是黄得憔悴,却有一双极妩媚的眼睛。

他对着姬桢微微点了点头。

姬桢的目光状若无意扫过他腰间一角银光,旋即走了过去,便仿佛不曾见过此人似的。

然而只这么一打眼,她心中便有了谱。

与垂首恭迎她的小沙弥轻轻咳嗽一声,他便带了她进了隔壁禅房。

沈衍正在那里。

饶是姬桢脚步极轻,他也是听见了,却是因正悉心听着隔壁响动,无暇书写也不敢开口,只对她一笑。

那一笑满是赞赏。

姬桢竟蓦然生出一丝得意来,仿佛得他一赞,是甚么好骄傲的事情似的。

然而转瞬便压下了唇角那一丝笑意。

没甚值得稀罕的,她不需要他夸赞。

然而她今日的安排实在是不坏的。

她与杨太后禀报过,一向以坤德贤淑出名的苏氏夫人,竟连女儿重病也不曾入宫探看过哪怕一次,这实在有些反常。

那么,陈氏大约是对皇家有甚么误会了。

杨太后自然也听说了外头的说法,且她听到的还要更多些——有人说,陈皇后不得不死,是要替皇帝承当那害死了孕妇的罪孽……

她自然以为,承恩公府听闻的也是这一套。

听姬桢为承恩公府的凉薄替阿嫂抱不平,心下如何不气。

便是明知姬桢的阿爷,如今在皇帝眼中不是甚么讨喜之人,也不由不信这孩子的话。

而知晓姬桢要去见苏氏,她亲自指了茵染跟着。

还告诉姬桢,无论如何,要让茵染与苏氏说上话。

她是一国太后,她是不能如寻常妇人一般,去与亲家解释的。然而陈皇后生前孝敬恭顺,杨太后虽恼她那最后半年不识好歹,到底人去了,也存了几分善念。

派她去之前,自然是有嘱咐的。

可茵染最是个忠诚于陈皇后的。前世太子早死,还是太子妃的陈氏自尽殉节,她也跟着去了,倒是得了一座义婢碑。

皇太后要她将皇后的死全都推在皇后自己身上,她满口答应,可怎会真如此诉说?

姬桢和沈衍在板壁的这一边,便听茵染哭诉皇后是如何因未曾看管好八皇子,受了皇帝训斥,心下自苦,终是想不开,拖成疾病的。

苏氏大约不肯信,颤声道:“我女孩儿我自己知晓,不是那等妒忌不晓事的,怎会因陛下一两句重话,便想不开断了性命呢,她……她……”

茵染大哭:“娘子,奴今日是不能出这个门了——陛下待皇后殿下,不,待小娘子,何止一两句重话。那沈和嫔活着时,连跟小娘子拜早都,都仗着身孕不来。她咽了气,陛下明面上要小娘子抚养八皇子,却又将她那阉人阿弟派在八皇子身边,分明就是不信小娘子。”

苏氏神情如何,他们二人看不到,可在茵染说到“阉人”时,姬桢伸手,握了握沈衍手腕。

虽只是一碰便放开,沈衍仍是一惊,转过头望着她,却见她似是全不知自己方才举动,犹自细听隔壁动静。

“他,他怎能如此,如此……宠妾……”

“灭妻”二字,给苏氏一个胆子,苏氏也不敢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