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诺特(1 / 2)

复现、镜像、戏仿和错位,用现实生活中的荒诞处境和孤独内心的表达,是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惯用手法。

“在不可抗拒的时间面前人的渺小感和失败感。永恒只存在于理念之中,对时间而言,人的永恒就是虚无。”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引用《洛丽塔》中的一句话。

如果时间有重来的机会,我会杀了十秒前的自己。

假使每个故事都要有个开头,那么转动时针的罪魁祸首正低头看着书,他端书的姿势和嘴角不加掩饰的笑意相得益彰。

云层深处有阳光要照进来,被将将挡在了窗外,风恰好吹过,高高飘扬过窗帘,仿佛亲吻泽兰丁娜的特洛伊勒斯。

*《佩塞福雷传奇》:中世纪小说。睡美人黑暗版前身。

风灌满了他的衣袖,吹的他更瘦弱疏离,洁白的衬衫将他拉去了不似活人的地带,如同荒芜的雪道,寸草不生。

我看不清书的名字,自然也看不清他。

从这里到那里的距离只有两步之遥,却好似划下了鸿沟,中间相距着一条东非大裂谷。

这时谁也不会想到命运带来的捉弄,自此以后与空谷喊话,遍遍有回声。

“今天是你?家养小精灵米兰达?”

“噢?充满善心的主人,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应该早已轻而易举地在你手上获得自由,而非现在——不过,比起我你会更适应戴利,你的身后满是甜腻的气味,你闻到了吗?”

气氛里没有鸢尾花淡淡的味道,只有呛人的火药味,只是第二面就让两个同类抛却了礼仪而挖苦对方,我姑且称之为虚伪的默契。

他当然也不恼,他爱那绚烂夺目的白色鸢尾花,爱他的母亲,自然也乐意承受甜腻的昂贵香精,显示出虚假的繁荣。

可是,作为交易的一方我总归是要迈出那一步,缩短我们之间东非大裂谷的距离。

我是要踩空掉下去的,但他可不能独善其身。

“这可不像是你会看的书,这么想想,我可能还需要研究研究《血亲兄弟:我在吸血鬼中生活》。”

是的,我在挖苦他,他惨白瘦削的面容宛若在世毫无生机的吸血鬼,生存在阴暗角落的蕨类植物。

*《血亲兄弟:我在吸血鬼中生活》:埃尔德·沃普尔著

西奥多手中的《魔法药剂与药水》,看起来可不像是他这个年纪会读的,我的意思是德拉科·马尔福就从没看过——

请直接排除他会在背后默默努力的形象,德拉科绝不是,他比起我这类人来说,天真的致命,可谁让他有这种资本呢。

“我不是《女巫之锤》。”

*《女巫之锤》:中世纪女巫审判,克雷默和斯普伦格著。这里指书中毫无逻辑而言的愚昧。

冷冷清清的声线传达进我的大脑,苏醒了神经,他看书的种类多且久远是我的第一反应,他的表情过于严肃,以至于我真的认为他在为著作这本只有躯体生长的作者感到嫌恶。

而第二反应是,他的声线如此吐露出我的名字,实在好听。

“你也不是安娜·戈尔蒂,你是占卜者温德林。”

*安娜·戈尔蒂:1782年欧洲最后一名被处死的“女巫”。

......

“没关系,你肯定会是康奈利·阿格丽芭,西奥多。”

我扯出一抹笑咬牙切齿地夸赞他。

*康奈利·阿格丽芭:15世纪欧洲迫害男女巫师,因著作而被麻瓜关押的著名巫师。

听到我的回答,他好笑地转头看向我,眼珠子亮堂堂的,如大海里翻涌的波浪,反射出美丽的光线。

习惯是彻底的,我的适应力和观察力皆敏锐的很,大概在分钟撇去两针的情况下就熟练掌握了他惯用的嘴角弧度,双方之间都流露出了彼此彼此的意味。

只有白痴才会认为他是在夸奖自己,他明明暗讽我是受虐狂,我肯定也没在夸他,而是在骂他是流于言表的蠢货。

繁荣的背后是窟窿,棉花填不上,泥也焊不死,滚滚阴暗肆虐的夏日还没到达,伊立斯这束光晒不黑西奥多这只“吸血鬼”,他一面向阳背却阴暗。

终于,被我深念的夏日还是来临了,在干燥的午后,我们被诺特夫人领着在草地上晒太阳。

装的乖巧爱笑的西奥多被光笼罩的像只毛茸茸的兔子。

整个不能称作分析的研究里,发觉他的头发又长了,我花了点时间肯定了在发育期的男孩子,一星期一模样的常识。

我张开双臂躺在草坪上,躲避刺眼的光线,心中不免产生异样的思绪。

这算不算在虚度光阴?

“小家伙们,今天阳光有没有比第一次见面时更好?”

我听清了来自伊立斯清脆的呼唤,夏日的风有些闷热,却也带来了凉爽,里头还杂夹着淡淡的花香,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