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楼的名字听起来奇奇怪怪，内里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昂贵珍品商号，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成了一个个格子、柜台，上面镶嵌着螺钿，摆着各色寻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名贵货物——南海鲛人的泪珠、北方渤海国出产的老山参、用灵兽的角雕刻而成的手镯……来这里的顾客个个都非富即贵，一旦进门，便会有伙计喜笑颜开地迎上来，端茶倒水专程伺候着。

海小茹原本以为有伙计专程伺候，已经是尊贵无比的待遇了，万万没想到她跟着秦君商进来之后，不一会儿，那黑风楼的楼主便亲自迎上前来，殷勤无比地行礼问安：

“秦仙君，小的这几日左盼右盼，日思夜想，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不知您有什么要吩咐小的？有什么奇珍异宝，尽管开口，小的这里应有尽有！”

除了海明月之外，没人知道这黑风楼楼主居然是个已经重塑金身的厉鬼，他看起来与先前那厉鬼徐阶完全不同，身上没有丝毫鬼气，甚至看不出哪里有半点法力，外表看上去便是一个四十多岁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面白有须，喜笑颜开的一张和气生财面容，身穿凡间富豪乡绅最爱穿的锦缎袍子，好一派富贵儒商的气度，连名字都起得特别好，叫朱绍荪。

然而，不管朱楼主看起来再和气，他对秦君商的态度都谄媚得有点过分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单凭这态度，便可以看出二人之间必定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朱楼主，近来生意可还不错？”秦君商最吃的就是这种谄媚，当下便被奉承得飘飘欲仙，端起了十足的架子，漫不经心地回应着问候。

“托您的福，那自然是好了。”朱楼主笑眯眯地又望向秦君商身边的海小茹，对着海小茹也开始行礼作揖：“这位姑娘恐怕是秦仙君的道侣吧，失敬失敬。”

海小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脸颊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并非秦大哥的道侣……”

“姑娘何必见外，来来来，不必客气，看中了什么尽管开口。”朱楼主哈哈一笑，只把海小茹的话当成托词，热情地将她引向柜台边，拿出压箱底的好货给她观赏。

海小茹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当看到昆山的美玉、神兽凤凰的翎羽等物件时，她的眼睛都直了，根本移不开目光，她拈起一枚凤凰翎羽，看着它在自己手上发出流光溢彩的美丽金光，不由得就想象出了若是这样美丽的物件插在自己的头发上会是什么样子，出神地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放下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么？”秦君商在一旁始终仔细观察着海小茹的神色，立即问道。

“不是，我当然很喜欢啦，但是，但是，这样贵重的东西，我怎么买得起，哪怕看遍整个海心岛，都不会有一个姐妹买得起……”海小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是觉得，我也买不起吗？”秦君商挑了挑眉，傲气十足道。

“秦大哥与我初识不久，给我买几个糖人也就罢了，怎好让秦大哥花几千个灵石买这个，这样的人情，我可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不行不行。”海小茹慌忙拒绝。

“呵呵，傻丫头，你还是低估了你秦大哥的面子有多大，这样的东西，根本不需要花半个灵石，就可以轻松拿到手。”秦君商笑道。

“啊？怎么可能，那朱楼主对秦大哥如此殷勤，不就是指望秦大哥花钱照顾他的生意吗？又怎么可能白白送给你呢？”海小茹头上冒出了无数个问号，实在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照顾他的生意，可不一定是要花钱的，在下身为三清山的首席弟子，仙盟的中流砥柱，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给他一点小小的帮助，那便胜过千万灵石，说到底，在这三界，权力地位永远比钱财要管用得多。”秦君商意味深长地说，他这几句话，倒是发自肺腑，他觉得眼前这少女反正活不了多久了，让她在死前明白一点世间的道理也挺好。

秦君商打了个响指，只见朱楼主立即殷勤地凑上前来，笑眯眯道：“姑娘是要这个凤凰翎羽对吗？姑娘也太客气了，区区小物不成敬意，小的就送给姑娘了，分文不取，来人，将这凤凰翎羽用上好的礼盒包起来！”

“哎，何必包起来，我与小茹既然已经肝胆相照，便不必在乎这些虚礼了。”秦君商摆摆手，果断拒绝了礼盒，而是亲手拈起凤凰翎羽，插在了海小茹的发髻上。

“秦大哥……”海小茹何曾见过这个，一颗少女心怦怦直跳，她想要拒绝，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她拒绝不了！实在是太喜欢了，不管是这枚凤凰翎羽，还是秦大哥对她的温柔体贴，她全都不可能拒绝。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秦君商的手轻柔地在她头发上动作，再度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秦君商满脸的笑意，再往旁边一看，铜镜里映照出来的自己，虽然还是原本的模样，但硬生生被那枚凤凰翎羽提升了气质，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

“好了，你们两个，陪小茹一起去外面逛逛，或者在这里喝茶休息也可，我还有些事要与朱楼主商议。”秦君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