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传说中的妖妃狐狸精妲己，在与纣王闹不和的时候，总要残杀虐待几个俘虏来消气。

海明月虽然不至于如此残忍，但审问一下犯人还是十分乐意的。

她在走廊上略透了透气，便走进了寝宫旁的一间密室，从腰间取出仙盟令牌，布了个阵，把关在令牌里的那位“孙女儿”放了出来。

孙女儿先是被抓了，现在又被放出来审问，着实是狼狈不堪，她匍匐在地上，被四周的法阵拦着根本出不去，愤愤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一介杀人凶犯，此刻竟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若是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才是恶人。”海明月不紧不慢道。

她从来没有做过审问别人的工作，的确是经验不足，但好在，现在的她有的是时间，完全可以和犯人慢悠悠耗着。

在密室里找了一张石椅坐下，她沉吟片刻，一字一句道：“能让你这种不择手段的杀人凶犯一心求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认定了此生绝无可能登上仙途，与其碌碌无为在凡间辗转，还不如一死，是不是？”

孙女儿被她说中了心事，一时堵得说不出话来，面上的神情更狰狞了几分。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就断定你此生绝无可能再登仙途了？若是你跪下来对我苦苦哀求，或许我会网开一面，替你铺条路？”海明月笑了笑，语气像极了反派。

“呵，若是被旁人捉了，我早已磕头哀求了，可惜遇到的是女仙君你，还是算了吧。”孙女儿反驳道：“你冥顽不灵，不通人情世故，若是那些通晓世故的仙君，早就和老祖宗合作了，既然你杀了老祖宗，那就绝不可能放过我！”

“你说对了，我是不可能饶恕你的死罪，更不可能带你入仙途，但我可以答应，若你供认出几个和你一样的恶人，我亦会像除掉你一样除掉他们。”海明月道。

“……什么？”孙女儿从未听过如此稀奇的要求，一时竟愣住了。

“作为恶人，你也算是勤恳上进了，难道就不嫉妒其余恶人？他们和你一样，以杀人的方式博得了进身之途，可惜人各有命，你倒霉遇到了我，功亏一篑，那其余恶人，你就乐意白白看他们成功？其中就没有一个两个，是你特别想拉下马的？”海明月压低声音，似恶魔低语一般。

孙女儿心中本就恶念极盛，被她这么一挑拨，竟真的陷入了沉思。

“你若是一时想不清楚，便还是回到令牌空间里去，待我何时想起来，再把你放出来。”海明月作势要将她重新收回令牌里。

“不！我说，我这就说！”孙女儿猛地用双手抠着地面，目光中透出了深深的嫉妒怨恨：“三年前我曾以相同手段协助了一个厉鬼，让他重塑金身，可惜他重塑金身以后，便将我抛下，独自修炼去了，我心中怨愤却无计可施，你若是能将他除掉，那我便死而无憾了！”

“哦？你竟不是第一次与厉鬼合作害人？”海明月大有兴趣：“你不是徐阶老祖的不知多少代孙女儿吗？”

“什么孙女儿，不过是假托身份的借口而已，我服侍刺史的时候，曾窥探到一些秘辛，说凡人若是想和厉鬼合作，只需要潜入翠屏山即可，至于我的身份，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孙女儿苦笑道：“那上一个厉鬼，我便说他是我前世的夫君，关系更加亲密。”

“三年前你助他修成金身，那必定是吃了不少活人，为何修仙界并未收到消息，丰城百姓也从未提起此事？”海明月狐疑道。

吃那么多人，早该像这次一样引发满城风雨才对！竟然全无消息！

“女仙君有所不知，三年前丰州一带处处大旱，饿死者甚众，所以我协助他在城外吃了数百上千人，竟无人觉察！可惜今年没有旱情，我与老祖宗又急于求成，竟至于被你……”说到此事，孙女儿又百般怨恨，恨造化弄人。

旱灾的确如此，焦土千里，百姓满村满村地饿死，这种情况下厉鬼无论吞吃多少人，都不会被察觉，即便有人察觉了，也绝无可能把消息传出去。

“那负心厉鬼前世是个作恶多端的强盗，他重塑金身之后，便弃我而去，去了与丰州相邻的跋州发展势力，听说已经经营得颇有成就，开了一家名为黑风楼的商号，自称黑风楼主，与三界各路人物都有所来往。”孙女儿恨恨道：“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利用完将我一脚踢开，自己风生水起？哪怕我难逃一死，也必定要让他陪我一起死！”

“黑风楼主？”这名字立即引起了海明月的注意，脑海中立刻跳出了很多原书剧情。

原书中，黑风楼主是个有存在感的配角，和秦君商搞了不少丧尽天良的钱权交易，给秦君商提供大量的金钱灵石美女，作为回报，秦君商则利用自己在仙盟中的权力，对黑风楼主的种种残害百姓行为视而不见，刻意隐瞒，哪怕仙盟中有少数仙君留意到了此事，也都被秦君商软硬兼施给挡住了。

说到底，黑风楼主祸害的不过是凡间小小一块地方，哪怕把这个地方的凡人全祸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