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一)(1 / 3)

春回暴怒,一手虚虚捂着脸,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穗岁,眼中尽是杀意。身上的魔气不在压制,环绕在周身混乱狂躁着。她带着狂乱的杀意抬手就要杀了穗岁。

屋子里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千钧一发之际,司徒灼眼神阴郁又冰冷,他捏住春回的手腕轻轻一折,便将她的手折断了。

“又见面了。”

司徒灼望着不久前自己在集市中斩杀的那个乞儿,眼神漆黑又凌厉,在春回凄厉又痛恨的惨叫声中,扔开她的手。

春回看清来人,心中怒意值达到顶峰,满腔的怒火化为阵阵热焰仿佛要将她烧个对穿。

“又是你这个狗东西!杀我一次还不够,还要追上来再杀我第二次吗?”

司徒灼轻蔑的笑了笑:“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起初我以为你是鬼母的幼身,是打破幻境的阵眼,这才屈尊拔刀,没想到只是一介小妖罢了。”

春回闻言,简直怒到目眦欲裂,浑身魔气暴涨,脸上皮肤脱落的也更快了。

“一介小妖?你这个狗东西,居然拿我和鬼母那个老见人相比,实在是该死!”

豹尾暂时脱离了那些恶鬼的纠缠,用锁魂阵将他们封在其中,这才得以脱身。一进屋看到地上的穗岁快被魔气打散,连忙用灵力稳住她的魂灵,抽出她体内的魔气。她这才恢复过来,身上的裂纹也逐渐消失不见。

司徒灼抬手释放出灵力,画了个用笔凌厉狠辣的锁魂阵,打在春回的身上,将她封在原地无法动弹,且越收越紧。

“你若不说出鬼母幻境的入口,我还会再杀你一次,这一次,你可就得灰飞烟灭了。”

春回那幼童的声音笑得如同银铃一般,脸上却充斥着病态的疯狂。

“原来你们是想要从这儿出去啊,这里可不止鬼母一处幻境。孽镜之中,存在着万千妖魔,幻境与幻境之间更是错综复杂,我不过是死的时候年纪太小,又被困在这鬼镇子出不去,否则你如今早没命了!”

司徒灼还没开口,恢复了的穗岁便上来一脚踹倒春回,对她破口大骂。

“你个小屁孩!亏我看到那坨黏糊糊朝这儿而来的时候,还想救你。敢算计你姑奶奶我!我牙给你打掉!快说怎么出去!”

被莫名其妙踢了一脚的春回见一个两个都欺负她,气得大哭起来。

“你和臭女人!我要杀了你们!呜呜呜呜。”

一旁的司徒灼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豹尾说过,这里因为孽镜的缘故,自己所在的过去也被折叠扭曲到现在。如今师父下落不明,这个阴差身上却散发着师父的气息,可看情况,她的身上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人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到底是谁?”

听到此话,穗岁和豹尾都愣了一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我是穗岁呀,地府的鬼差。”

“武判大人何出此言?”

司徒灼身量颇高,穗岁要微微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的皮肤显得异常白皙,再往上看,对上他的眼睛,眼底是深深的探究之色,眸子漆黑如墨,眼睫浓密好似鸦羽一般。

那眼神将穗岁看得一愣,总觉得很熟悉。

司徒灼别开眼,眼底闪过一抹落寞,不是她。

随即他转过身去,背影是肉眼可见的失落。穗岁和豹尾面面相觑,两人都能不知他究竟怎么了。

春回还在嚎啕大哭着,言语间尽是恶毒之词,实际上却是一副孩童心性。穗岁走上前去。

“你不是想去投胎吗?我可以帮你。”

说着将腰间的阴差腰牌拿出来,一块被盘的十分光滑油亮的雷击木上面赫然雕着地府两字,翻过面来,上面刻着阴差二字,连起来便是地府阴差。

“瞧见了吗?地府阴差,你告诉我鬼母幻境的入口所在,我助你去投胎,如何?”

闻言,春回哭声渐弱,使劲吸了吸鼻子,低头去看。她的两手被锁魂阵缚在身前,动弹不得。

三百多年前,她还是一个小乞丐,因为年纪不大险些被抓住当做菜人卖。还是遇到了彼时在秦楼卖艺的鬼母,这才躲过了一劫。春回并不知道那时的鬼母早已不是凡人了,只知道她好似在人间在寻什么人。

那时的鬼母初生为妖怪,作为人的敏锐和机灵并未完全开化,被骗了几次后,就开始大开杀戒。镇子上的人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除了她。彼时整个镇子都在靠贩卖菜人和两脚羔羊为生。春回想,死了也好,像他们那些道德沦丧,为了钱财便可以轻易将家中婴孩买与富贵人家做吃食的人,的确该死。

可春回没想到,总是对她笑着的鬼母会将她作为阵眼困死镇子上的人,她将死去的婴孩怨灵全都放了出来,镇子上的人吓死的,被婴孩啃食而死的,多到数不胜数。

血魔便是她用镇子里的人之血肉混杂着婴孩魂魄造出来的。

她被鬼母杀后,尸体被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