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买人心(1 / 3)

整个员外府都透露着不寻常,沈曼叫不住一个下人,就连问路都没人搭理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只是会等她背过身去,悄悄议论她。

一整个白天,她都没有找到机会探听到任何消息。

不过她不急,高端的骗局都要从人心细微处入手,她即使不和任何人说话,只要观察他们的行为举动和行事说话逻辑,就能知道他们许多信息。

想定,她在房内用完晚饭以后,就又出门了。

她坐在树上,看了一会儿早上跟的一个在灶间干活的叫妮儿的大丫鬟,这个丫鬟就是被她砸晕扒了衣服的那个,此时她正将一些没端上桌的菜归拢进碗橱。她是江嫂的干女儿,这傍晚上活都忙完了,她这会儿该出去,要么找小姐妹遛弯,要么找干娘说体己话,不管哪一种,沈曼都在等这个机会。

不过她对王老财的财富想象得过于丰富了一些。

等她跟着妮儿到了地方,竟然是一桌牌局。

牌局上坐着四个年岁在三四十岁之间的嫂子,她们身边加上妮儿拢共围了三个女孩儿,这就是员外府内宅所有的下人。

她问过王老财,外宅有一个账房兼管家,两个往日陪他出门壮声势的小厮。

并不像电视剧里的那般富贵繁华。

她一声不吭地站定在江嫂的对家高嫂子身后,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认出了江嫂是早上问那个无脑问题的人。

那问题虽无脑,但可见她在府中下人里地位挺高,不然不会让她第一个在早上叫门,叫得好领赏,叫得不好,主家也不好给她下不来台。

其二,江嫂是个迷信的人,也是个怕事的人。

眼见着高嫂子这一手牌要落入败局,沈曼轻轻提点了一句:“出对,她手上没牌。”

高嫂子正焦头烂额地在对子和单子上摸来摸去拿不定主意,也没管是谁指点她,豁出去出了对子。

江嫂果然叫过。

高嫂子高兴地合不拢嘴,赢了一局。

接下来三四局,她都在沈曼的指点下赢了,江嫂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高嫂子是上个月刚来的大厨,要知道,一家中厨房是最得油水的,他们手上拿着钱,一天要用什么菜,都由他们说了算,要是和小贩串通起来,不要一年就能给家里盖一栋大房子。

妮儿嫉妒着呢,江嫂就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给她个下马威,好叫她不要私吞了去,谁知道竟然被新入府的这个短命鬼给搅了局。

其他两个嫂子都是江嫂喊来作陪的,见此情形都斜眼歪嘴地讽刺沈曼:“夫人晚上没有正事要办吗?小心老爷找你。”

嘴上叫着夫人,脸上心里都是轻慢。

前头四个没生出儿子的冤死鬼,不过也是这二三年的事,下人私下里都说,铁打的老爷流水的夫人,谁知道明年她还在不在这里,还活不活在世上都不一定,所以谁都没把她当主子看。

沈曼面上一点都没有露出少女变少妇的娇羞,反而从容道:“你是怕输给我吧?”她转而一笑,“嫂子输不起,不如早点歇下吧,免得明早起来又喊腰酸,嘴里拼命骂你家死鬼往死你作你。”

这话也不干净,是她早上听来的,江嫂蹦起来想骂人。

高嫂子听说过王老财府里的事,但没经历过,所以自然对沈曼没有那般眼光,人家到底帮了她,忙打圆场:“要不然夫人替我吧,刚才赢的都给你当本钱。”

沈曼冷笑:“来就来,江嫂等会儿可别哭着求人。”

“赌桌上丢的份,就在赌桌上找回来。”其他两个嫂子将手中的牌一丢,也愤而说道,“江嫂赢她。”

三个人联手,还赢不了一个小姑娘吗?她们牌桌上摸爬滚打十几年,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江嫂瞪着沈曼,开始洗牌。

细长的花牌在她手中如甩出一道拱桥,每张牌均匀又连贯地从左手抛至右手,上下穿插,叠牌压牌,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如在烹制一道她拿手的小菜,三下五除二,就端在了桌子上。

引得围观的三个少女啧啧称奇,江嫂也面色稍霁,傲然地勾了一下下巴,让沈曼放马过来。

沈曼不动声色,抬手摸牌。

赢了三局之后,江嫂的脸色越来越差,牌也不洗了,嚷嚷着再来。

沈曼中规中矩地洗完牌,继续赢,一直赢到月上中天,江嫂三人脸如苦瓜。

“你出老千吧?”

有人提出质疑,沈曼:“我连洗牌都是现学的。”将袖子撸到胳膊肘,“再来。”

这不仅是自证,而且摆明了她就是有实力。

“不来了不来了。”另外两个陪客再输不起了,看江嫂的眼神也越来越不高兴,她们陪了这大半夜的,输了又不算她的。

江嫂来气了,收了花牌,凉凉地说道:“赢了这些钱有什么用,别到时候没命花,哼。”

高嫂子也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