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之一字(2 / 2)

剑?”他认真望着她,一字一句问道。

易夙游轻阖眼睑,陷入思考的时候不得不去刻意忽视那种撕裂感。轻声道:“剑身三尺,披银芒,剑柄刻有字,剑坠有十道黑穗,每一道上皆有字。”

秦阿且张了张口,眼中蒙蒙笼了一层雾,一会才找到自己声音道:“什么字?”

易夙游睁眼,看向了遥远无际的天,应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那把剑穗,也是别人赠予的。时隔空间与时间,她又再一次想到了其中的快意之风。说着她眼中不自觉带了笑意,纵使被压制许久,她仍然如月似风洒然如初。

秦阿且已经出汗的手放开了她,费了很大劲,他眼底掀起了沉沉的黑,掀翻了袭上来的失落失意感,猛地抱住她埋进她怀中,才没让她看到自己的神情变化。

“你记起来了。”是肯定,不是疑问。

“是啊,阿且。你说,我又是如何忘记老伙伴了,真是罪孽深重。”她状似叹气,实则根本没有丢失宝贵物件担忧的心思。

“我让你忘掉的。”秦阿且闷声回道,也不管她会作何表情。

又补上一句道:“夙游,你想取它吗?”

衣服上有些湿意,易夙游一怔,推开他扶住,微微一笑道:“当然想。”她语调温柔。

秦阿且只觉外面的光有些碍眼,让他无所遁形。也让他看到了易夙游那样的笑容,好像见过的场景,雪消透光,扎眼得很。他的心悬在谷底,满脑子都是想抓住她。

就这样吧,就此揉碎了,永远握在掌心。

他已经摘下了恶之果,为何不可化地囚此间明月?

又在迷蒙中听她继续道:“若是没有武器,我该如何替你斩断那些荆棘呢?”她声音清亮,说完还勾住了秦阿且的发尾低头吻了一下。

秦阿且僵住,不可控地后退一小步。有那么一瞬,他突然就看到无所遁形下的影子,她欺身而上的动作,卡在了很有风度的一个距离,搅碎了他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在这里,她哪里也不会去,她是他的所有,他的一切。

若无她,皆是空。

他再次投入她的怀中,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

“夙游,你身上好温暖,今天可以一直抱着我吗?”

至于取剑,晚一刻就好。

易夙游摸了摸他的脑袋,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秦阿且这么好说话,是易夙游没想到的,还以为他又要拧巴一阵子,所以再晚一会去拿回自己的东西也没什么问题。

有了着落,易夙游便继续问道:“阿且,临它在漠图吗?”

原来她的剑名为临,意料之中的浅显易懂。

“在霁雪。”秦阿且缓慢抬头,眨巴眼,黏在她身上都不想动。回答完又把脸贴在她肩上,无神地看着她脖颈。他的易夙游,身上每一处都很暖,熨帖入心底,丝丝入扣。这样的缠绵比糖人还要甜,此刻心奇异地平静。

躁动与燥热都被她无形中化解,阴霾都被散成了灰烬。

易夙游乍一听这个地方,会觉得远。但是以她的猜想来看,秦阿且与此地息息相关,临如果在那,倒也不是不行。

“那便带我去吧。”

她甚至都不带一丝犹豫,秦阿且忽然就起了玩的心思。带着少年独有的语调,他扬声委屈道:“万一我被抓了怎么办?”

“为何?”易夙游不解。

秦阿且一说到这个,突然就犯了恼意,咬了咬牙道:“你的剑可不好驯服呢,我废了好大劲才把它定死在了霁雪神殿。”

“霁雪神殿?”

易夙游也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原来这座传闻中的神殿真的在啊,还封着她的剑。

“是啊,那群老东西太碍事了,你的剑也太碍事了。以暴制暴,简单粗暴。”

这还真是,离谱中带有诡异的合理。

“你握住它了?”易夙游饶有兴致问道。

秦阿且似不想回忆起,不情不愿道:“是啊,为了把它镇在那里,你的剑伤了我不少。”

若说秦阿且以灵凝剑,为他自己而用,易夙游能随意支配能理解,毕竟她厉害。但是让他不理解的是,同样为剑,她的剑就跟她未开的脑子一样,好看是好看,就是冷冷冰冰顽古不化。哪怕是他,驾驭起来也吃力,不管怎么使都是吃力不讨好。

易夙游能想到他的懊恼暴躁的表情了,想笑。

“苦了你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笑我。”秦阿且亮出小虎牙,一口咬她脸上。

好样的,不愧是你秦阿且,现在道理都不讲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