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燃歌(六十五)(1 / 2)

穿过迂回长廊,还未到正午,阳光也不是很毒辣。偶有微风在身边吹过,易夙游惬意地闭了闭眼。

石管家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以为她是还有些拘谨,便开口道:“小姐不必担忧,当初虽将小姐拒之门外,其实家主并无刁难人的意思,家主只说了时候未到而已。”

“哦?”易夙游听到这话,无意识地应了下。因为这穿堂的夏风过于舒服,抚平了近些日子的奔波劳累,让她很是舒适,其实对于当初的答案早就无所谓了。

“如今时候已到,家主早料到你会再来,声称将会为你解惑,故吩咐老奴在外恭候了。”石管家这温和又多话的态度倒让易夙游不习惯了,她宁愿她少说几句。

“好的,”易夙游出于礼貌还是回了她。

她这话不多的性子让石管家也不好继续,一般人不都得问一通了解一番吗?接着两人便是一路无话。

在绕过了几道走廊后,觅芳阁三个字映入眼帘。就见许久不见的秦老倚坐在那亭台楼阁内。她背对着这边一手拿着团扇,看着前方的一片荷塘,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听到两人声音才道:“好孩子,过来坐吧。”

石管家停下脚步,朝她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退下了。

易夙游走过去,在她一旁坐了下来。

秦齐撑起身子,放下团扇,拿起一旁易夙游的手。

易夙游看向她,就见秦老眼中蓄满了泪光。

“好孩子,你总算来了。”

“……”本来她才是被拒之门外的那个,秦老这模样她反而没脾气了。

“我等着一刻等了太久了。”她长叹一声,手心的老茧很有岁月的痕迹。

易夙游正襟危坐,早就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阿且并非我亲孙儿。”秦齐看着荷塘沉重开口道。

这时恰好几条鲤鱼游了过来,其中一条还越出了水面翻滚到荷叶上,易夙游微微一愣。

见她如此从容淡定,秦齐便继续道:“你也许听过一些传闻,这凌天都我是为了逝去的夫君所创,这传闻也确实不假。我的至亲至爱之人都在那场灵式大战中去世了,连襁褓中的孙儿也难以幸免。这件事我也未同易妹说过,沧海与缨歌是有壁的,我也不想给她添麻烦,仅对外声称病逝。”

她说着眼中饱含的热泪就快冲出眼眶,记忆将她拉回了那鲜血淋漓的从前,她哽咽道:“兴许我灵体是最硬朗的,还吊着一口气。在战火的硝烟中走出了一个孩子,你兴许也猜到了,那便是阿且。”

易夙游抬头,抽出了手帕正欲替她拭去泪水,却被她拦住,注视着易夙游好像透过她看到了更远的地方继续说道:“他在冰川上仅穿了件白色单衣,手持冰蓝色长剑,短发赤足走到了我身边仿佛神仙降临,我心知那一刻我的仇可报了。”

易夙游心下了然,毕竟她见识过小时候的秦阿且。

秦齐抚摸着易夙游的脸颊,又轻抚她的头发道:“他好像从天边而来,如仙家一般。然而在不久前看到了你,阿且与你亲近,我才发觉,你的气场和他出奇的相似……让我一时透过了你看到了初见时的他。”

秦齐说完才抽回手,擦拭了一下即将落下的泪水。

易夙游微微眯眼,开口问道:“然后他就成为了你的孙儿?”

秦齐摇了摇头道:“他蹲了下来扶起了我,说要与我做个交易。仇他替我报,而他以后就是我的孙儿长住我家。他说他在等一个人,等那人正常长大,他才能去寻她。我当时心中自是有疑虑,但也不敢多问。我想现在你也明白了那场不足为奇的沧海武道大会我为何会去了,因为那是阿且的要求。他带着你来见我时,我就明白了,他要等的人就是你。”

“所以那颗漠北遗珠是你们的手笔吗?”易夙游当初心里就有疑问,这下直接问了出来。

“是我私人的想法,我见阿且身子一直很虚弱,直接给他东西他从不接,我能帮到他的事并不多,于是我就间接做了那件事。我想,如果是你,应该可以。”秦齐大方承认了那件事,易夙游心中的疑问也同时消失。

“你也领教过阿且的固执吧,认准了一件事就不回头。就像他说等你等了那么久……”秦齐毕竟是与阿且相处了这么久,早就拿他当亲孙儿一般疼爱,自然帮他讲话。

“……”易夙游没有讲话,只是继续沉默地看着荷塘那只鲤鱼,荷叶上的鲤鱼已经蹦哒下去重回了池塘快乐地游来游去。

秦齐继续乘胜追击说道:“游儿,老身也并不是真要缠着你负责。只是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待他视如己出,见不得他伤心罢了。”

易夙游是看她巴不得把秦阿且塞进她怀里吧,况且第一次见面时就推给了她,难怪当时问愿不愿意原谅小家伙的任性,这种时候她要是懒得管,那不得被戳脊梁骨?

这当事人蓄谋了这么久,现在一溜烟又消失了,还真是潇洒自如呢。

“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