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燃歌(二十三)(1 / 3)

灰暗的院落内,唯有一轮明月普照。易夙游将那身绯色锦衣换了下去,走到了院落中间。

冬雪僵硬地站在原地不能动弹,就见那人慢悠悠走到了自己旁边。

“抱歉了。”易夙游作揖朝他行了个礼。

白衣翩翩女儿家,她的举手投足之间流泻着温柔,连礼仪都无可挑剔。散落在她肩头的短发跟着她弯腰而落在脸颊,白衣冷面,身形俊雅。月色裹着她,这般模样的人,说她是登徒子,冬雪可能自己都不信。

但是,刚刚把他定在原地不能动弹的确实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人干的。

“你要做什么?”冬雪就见她手伸了过来,有些紧张。

“这把剑不错,作为被威胁了的交换,就借我用一阵子吧。”易夙游将他的那把长剑拿在手里掂了掂。

易夙游拿着剑离开了冬雪几步远,手腕一使劲,一股力注入了剑身,剑身发出了低声的嗡鸣。一个翻转,几道银光映到冬雪眼中。他眼底有异样的光一闪而过,整个人有些微妙的变化。

“准许了。”冬雪突然松口。

易夙游将剑握在手里,走到他面前点头道:“谢了。”

说完,冬雪就见她一撩衣摆,白衣翩飞间就从他身侧走出了院门。

易夙游一路向前,走到了刚刚的三个岔路交界处,迎面走来的正是演奏完的绮容。

他紧紧抱着琵琶,手骨青筋暴起。他像是在克制着什么,连易夙游在他正前方他都没回过神来。

易夙游侧过身等他走过去,绮容却停在她旁边状似笑道:“瞧我,真是年龄大了糊涂。就算是容颜遮盖,也遮不住本就苍老的内在。”

“你多虑了。”易夙游礼貌回道。

“这世间女子是不是多薄幸?”绮容又问道。

易夙游没有回答。

绮容看起来也没指望她回答,把她当空气一样自言自语道:“一步错,步步错……箭已离弦……”

易夙游注意到他的手指已经磨破,他像没事人一样抱着琵琶往中间道路院内走去,一路走一路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易夙游看了他背影一会,转身提着长剑继续向前走,明月汀就在不远处。灯火还未消,宴席还未散,不时还能听到有人上前向生辰主人敬酒敬茶的声音,接着便又可听到秦随的声音,“各位敬表弟的酒由我来代劳,表弟身子不适,还请谅解。”

紧接着就有人开始夸秦随的声音,宴席主人至今一言不发,甚至还有胆大的人调侃道:“现在就开始如此疼爱表弟了,我们能理解……”

若不是夏天温度够高,那股冰冷的气息几乎要将整个明月汀给覆盖。若不是主人刻意收敛,那股危险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房门。

明月汀内觥筹交错,冰冷的气息上洋溢着欢声笑语。

突然,易夙游提起剑一指,暖风一阵,明月汀内灯火一下全部熄灭,唯有那高高在上镂空的屋顶透过的明月光。其余的地方一片灰暗,唯有中央落下一块圆形的月光。

突如其来的风把室内变得暗沉,突然深陷黑暗中,人多少都有些不适。躁动与不安在黑暗中蔓延传开,有的胆大的女子道:“何方人士在此装神弄鬼?”

秦随安抚住了众人,便问道:“阁下为何不现身?”

易夙游剑展开,人已飞上了屋顶。

秦阿且抱住白狐的手逐渐收拢,他直起身看着中间。

就听见屋顶女子熟悉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笑意问道:“在下是来自沧海一无名小卒,早就听闻凌天都小公子如玉。恰逢公子生辰,借此机会特来献礼。若是我这份礼合公子意,不知可否能让我一窥容颜?”

“放肆!何方登徒子?”秦随呵斥道。

女子的声音清越入耳,然而听到最后的内容,在场的官家男儿又觉得此人有些粗俗,怎么用着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无礼之话。献礼就献礼,还要得寸进尺,确实像不见得世面的无名小卒。

秦阿且按捺住想把屋顶那人立刻拉进怀里的想法,放下懒洋洋撑着脑袋的手,冷声道:“准。”

秦随一听他准了,捏了捏拳退了下去。

明月汀内,众人又摸不透这秦公子的想法,以为他是从未见过什么新鲜玩意,但又迫于他那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竟一时无人反驳。

女子好似又低低地笑了一声,众人就听见高处衣袂带风声,一白衣女子从那高处中间镂空的圆形屋顶飞了下来。

她一身白衣,手持一雪亮的长剑,身披一身月降落下来。白衣翩翩,怪异的短发并没有让她与这片天地显得格格不入。她面容冷白,唇不点而红,那面容冷然,气质超俗,仿佛刚刚说那等无礼之语的也不是她。

周围此起彼伏的声音都消失了,各个屏住了呼吸。

易夙游一落地,就握着剑朝秦阿且的方向行了个礼道:“此礼献给公子,愿汝喜乐长安。不再囿于此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