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过浅(1 / 2)

云家的船驶离了无主岛范畴,海上的船只开始多了起来。许是寻着缨歌七月的重大节日,这条航线也就并不寂寥。

向南劫因为在海中有段时间了,一番问话后实在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初夏时分,海水澄澈倒映着晴空。云层低矮,仿佛漂浮在头顶之上。

云贺慢悠悠走到船头看着易夙游,见她仍拿着那没饵的鱼竿懒散趴在那里。云贺轻笑一下拾起一侧空闲的鱼竿一拂一侧衣摆蹲下漫不经心地放鱼饵挂在钩上,也不怕脏,娴熟老练。她边穿鱼饵边说道:“这春天也走的差不多了,你怎么还停留在春天呢?”

易夙游抬头,接近正午阳光正好照进她眼里,她闭了闭眼道:“春天比较美。”

云贺笑得有些戏谑,她将鱼竿一挥道:“夙游妹妹,这沧海的春天错过了,缨歌的夏天你总不会错过了吧,急什么?”

易夙游不再继续和她扯有的没的,她看着海面道:“调侃我的话过段日子再说吧,你的麻烦找上门了。”距离云家船只不远处后方还有十几艘商船,在以平缓的速度行驶在后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云贺笑容一敛,粗略扫视了后方一眼。大部分的商船为了登记便捷会标上自家的象征,然而后面大小不一的船只船身上无任何标记。

云中炽海无主岛本就无人管辖,再偏离岛屿行驶到了公海范围,属于真正的无法地带。

除了后面十几艘船,别的方位还有各式的船。青天白日下,那些船也不会造次。

“这向南劫来还带上了这么大的礼,改明我得好好讨回来。”云贺看着那些船,因为距离较远也看不出细节。

“向南劫是何来历?”易夙游看着海面沉思片刻问道。

云贺激动地放下鱼竿,凑到她旁边道:“姑奶奶你可算问我了,先前我说了一半没说完。这向南劫自幼习得一身盗窃本事,来无影去无踪。要说这种无影无踪的境界一般人会以为是什么修炼到上了年纪的人,有次她受了重伤落入离人坊被那里的人捡到,一来二去传了开来,谁也没想到一介大盗竟是个年轻女子。”

“所以后续什么风流盗贼是从离人坊开始传出的?”易夙游问道。

“确实,说起来也挺倒霉的不是吗?这受重伤落到了离人坊不说,还暴露了身份。我怎么觉得这人是自暴自弃了,在花丛中养了许久看上了某清牌,这清牌不愿意随她而去,干脆长期流连于离人坊了。”云贺津津乐道。

易夙游上下看了一眼笑眯眯的云贺道:“你很开心?”

“这是自然,我这人就不怕麻烦,像向南劫这般带着秘密而登我船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说是带来灾祸,不如说是送上门的肥羊……”说到这时她那鱼竿线竟然往下沉,她一使劲就见钩上一条鱼在疯狂挣扎。云贺收线将鱼放下欣赏了一下,鱼大小正好被她握在手中,她翻了翻又扔回来海中。

“云大小姐,鱼都到手了怎么又放了?”易夙游自然知道她的恶趣味。她搭个戏台子爱演,易夙游就陪她搭腔。

“夙游妹妹,这哪叫放手?这鱼这么小钓来还不够打牙祭,不如放在公海中游一游还可以观赏一下,善良二字说的就是我了。”云贺愉悦地放下鱼竿,拿过一旁的湿手帕擦手,做完这事她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饮茶。

易夙游白眼都不想对她翻了,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后方的船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么一问,云贺就更加开心道:“这不是有你吗?我用得着操心吗?”

易夙游确确实实体会到了作为工具人的心情。

白天的海上各个船相安无事,一派平静。若不是那些船一直追随其后,恐怕也不会有人注意这些异常。

“不过我倒是好奇这向南劫做了什么让这么多艘黑船追击,这般狼狈掉入海中也是稀奇。”与向南劫那番对话,云贺不觉得向南劫是那般张扬的人。恰恰相反,她话语中带着谨慎,对于生人戒备也很强。若说她是那种风流之人,除了面相之外,性格也着实不像。

易夙游没有回答,不过这云贺看来是铁了心要管向南劫的事了。虽然不知道缘由,不过大概率能猜到一半是突然上头。

结束了谈话,易夙游也没兴趣继续待在外面。她向船舱走去道:“我去睡会,你继续操心吧。”

“这才正午,你睡什么?再聊聊呗,我还能给你看个好东西。”云贺快步赶上,也不观察后方的船只了。

易夙游脚步也只是小停了一会,颇觉无趣回了句:“我不急这一时,横竖你有事也藏不住,我睡了别吵我。”

“……”云贺碰了一鼻子灰,还真没去继续烦她。她转向船后方,后方有几个看守的人,她立在旁边一会转而向其中一个看守低语几句。那看守点了点头,离开了船尾。云贺交代完毕,这才回到了船舱。

船舱内,向南劫头发也已经干完了,丝衾一直拉到了脖颈上遮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了脸。云明倚靠在一旁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