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你(1 / 2)

衫纪梓走在蜿蜒狭窄的单行道上,抬头望向天空。

虽然伦敦的星空远比不上她的故乡神奈川,但夜空确实悬着细微的光点。

已经收到了寿君早上发来的电子邮件,看到他在湘北结识了暮木君还有赤木君他们,大家抱着共同的目标,斗志有增无减真是太好了。

衫纪梓心想,不由浮现出他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满脸堆起了笑意,天空依然静谧。

衫纪先生因为工作的原因暂时把他们的住处安在伦敦西区,这里小小的独栋别墅鳞次节比,住宅区中灯火阑珊,万籁俱寂。

爸爸还没有回家吗?

衫纪梓看向自家的窗户没亮,不由自主有丝疑虑闪过。

她推开门打开客厅的台灯,看到父亲留在桌子上的便条:梓,公司现在外汇市场要结算,社长先生提前到了伦敦,爸爸要很晚才能回家,今晚留你一个人吃饭,抱歉。

衫纪梓只好无奈耸耸肩,准备去厨房简单弄些吃的,饭后就去放洗澡水。

现在已经是日本的凌晨五点,想必寿君已经在熟睡了,训练到很晚又要出门跑步,他一向对运动是乐此不疲,只不过偶尔也会感到累吧。

她暗忖,在书房里刷新邮件,反常今晚三井并没发来简讯。

他们不常通电话,偶尔有过一两次。时差是其中之一,80年代通讯也不便利。

英国的电话经常信号不佳,从家到最近的红色公共电话亭需要很久,仅仅只能靠发电邮说说近况。

见不到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的,等到实现约定的那天,只要心里明白彼此间的羁绊不会因此而斩断,再忍忍也没关系。

推门声传到耳边,是爸爸回来了,衫纪先生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家门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接过女儿递上热茶。

“梓,还没睡啊。”

“我想等爸爸回来了再去睡。”这乖巧的孩子总是先替他人着想,年纪轻轻却给不了她太多陪伴却懂事得令人心疼。

衫纪先生摘下眼镜反复擦拭,他很少把焦虑挂在脸上,衫纪梓察觉后有些不对劲:“怎么了爸爸,公司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他保持双手捂住茶杯凝滞不动的姿势,笑意温和:“要相信有爸爸在,公司的事情会处理好的,梓不需要担心。”接着沉默片刻:“不过对三井社长来说相当于在面临考验吧。”

“这是怎么说?”衫纪梓立即有一种不安的心情涌上心头,着急地看着父亲。

“集团财务这边出了些差错,需要社长亲自到场审核,刚落地却不巧社长夫人从日本打电话来说儿子打篮球受了伤,已经送到医院治疗了。社长虽是着急,暂时也走不开。”

听闻后的衫纪梓瞳孔霎时微缩了下,脸色一僵,嘴唇微微颤动。

在离开日本前最担心的就是三井出事,只能把她置身于事外,无法在第一时间赶到身边,浑然不知他现在的伤势是否严重。

梓那张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以致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是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紧紧咬着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衫纪先生担忧的看着她,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我记得梓和寿君在学校是很好的朋友,明早先打个电话过去,伤势不严重你不要太担心。”

身体仿佛如同抽空一般,她整夜无眠怔怔望着卧室的天花板,心无所知。

三井的伤究竟严重到哪种程度才被送去住院,一分一秒都是备受煎熬,心态早已乱了阵脚。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繁星,衫纪梓顶着昏沉的脑袋披上外套冲出家门。

她把下巴埋在披在身上的衣襟里,街道上相当清净,晨风刮过她的脖子。

都已经快六月了,英国还是那么冷,她走进了电话亭拨打抄写下来的号码。

滴声响后,话筒里传来了接待的声音:“你好这里是野口综合病院,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您好,我是三井寿的朋友,方便帮我转接到他所在的房间吗?”

“方便留一下您的姓名吗?”

“衫纪梓…”

“请稍等。”她听到电话那头正在核实信息,没过多久:“正在为您接听到306号房……”

“么西么西~”听到他熟悉的声音传来让衫纪梓眼眶开始发酸。

“寿君,你还好吗?是怎么受的伤?现在严不严重?还痛不痛?”她哑声直接道。

随之听到电话那头三井慵懒的笑声:“一时间被你问那么多问题,到底先回答哪一个呢?”接着他从容地说:“膝盖受了一点轻伤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了笨蛋。”

乐观主义被三井一向视为常态。衫纪梓紧紧抿着嘴唇,心里还是不放心:“医生是怎么说的呢?”

“医生说住院休息几天就好了,要保持心态上的放松。”他语气那么轻松更让衫纪梓半信半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