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哇——

黎明破晓，大日初生，冬日寒冷，唯独阳光始终温暖，伴随着婴儿冲破嗓门的第一声稚嫩啼哭，照破万千云层，银装素裹的皇宫瓦砾上顿时覆盖上一层金灿的辉光。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瑶嫔娘娘为您诞下一位皇子！”

不等胤禛骤然舒展眉头起身发问，接生的嬷嬷已经乐呵呵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了过来，越过一众嫔妃复杂难辨的目光径直走到他身前，露出小婴儿正活泼挥舞手臂的小模样。

“瑶嫔如何？”胤禛没有着急看孩子，先问了一句，喉咙干涩带出几分喑哑焦虑。

“母子平安。”

“好好好，哈哈哈哈，好！”胤禛忍不住喜悦，顾不得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规矩，从嬷嬷手中结果孩童相亲一下“瑶嫔诞育皇子有功，朕心甚慰！晋瑶嫔为——”

“太后驾到——”

在皇后忍不住想心中惶急欲要上前打断的前一刻，报唱太监拉长的嗓门让胤禛将出口的话顿住，大清治孝，太后是皇宫所有人的长辈，虽从国法的角度不及皇上皇后尊贵，但论家庭地位，尤其她还是当今生母，在场所有人理应上前迎接。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快起来，”太后现下的注意力全然不在皇帝身上，相较于年轻力壮的胤禛，她更相信佛家轮回报应一说，对宫中久无子嗣诞生耿耿于怀，如今......“别凉了哀家的小孙孙。”

“皇额娘您看，是个皮小子”太后将取下的护甲交给竹息，小心接过孩子，男孩很活泼，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不曾消停过，甚至数次伸手想要往产房的方向探，白白胖胖没有普通婴孩出生时的褶皱丑陋，瞧着这样如梦境一般无二的乖软幼崽，胤禛的心忍不住一软再软“瞧着就是个康健的，想来在胎中养的极好。”

“是个好孩子——”太后的目光顿在孩子的面容上，微微愣怔了一下，不自觉用手指指腹的柔软轻轻蹭了蹭他的额角，说来也是，这孩子的鼻子、嘴唇处都能依稀看出几分夏冬春的影子，五官俊秀，未来必然是个俊小子；唯独这眉眼处，夏冬春与胤禛都是凤眸，这种眼形可塑性很强，清凌凌而别具风情，只是胤禛是单眼皮，更加凌厉威严，这孩子似乎随了阿玛，有几分相似，却好像又有什么不同——“这孩子，眉目间”

太后的声音有些飘忽犹豫，低不可闻，只有靠近她的胤禛勉强能够听到“似先帝。”

许是这模糊记忆中抓靠的三分印象，太后看着这个孩子，就仍不住心生欢喜，年纪大了就会念旧，荣耀至今，回忆往昔，也记着当初枕边人的柔情，爱屋及乌之下，对瑶嫔也顺眼了不少。

“皇额娘，瑶嫔为朕生了个健健康康的六阿哥，”胤禛不改初心，嘴角的弧度从碰到孩子起就没掉下来过“朕想着，晋她为妃——”

“皇上，”宜修看得出太后心情出奇的好，自顾自拍哄着孩子没有反驳的意思，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六阿哥还小，瑶嫔入宫又不足两年，不如先缓一缓，让内务府以正二品妃待遇瑶嫔，待小皇子满一周岁后，再正式册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