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浣碧朝流朱身后探看去，见无人影，不禁皱起眉头“温大人怎么没来？”

“可别提了，”流朱一手叉腰喘了口气，另一手挥挥帕子“温太医正收拾着东西要随我来呢，皇上跟前的苏公公就过来传旨说悦贵人身体不适，请当值的太医都过去诊治。”

“别说温太医，我连个太医都没请到，白跑一趟，真是气人！”

“你小声些吧，”浣碧咬着下唇“小主现下该是睡了，若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温大人自小主入宫便一直照料着她的身体，如今倒好——”

“算了，药包还余几副，我先去给小主熬上，喝了也能好受些。”

“已经热了，”浣碧打帘回屋“先温着，待小主醒了再喝些。”

“也好。”流朱心中不是滋味，连举止都没有了往日的欢快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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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琴是先帝舒妃的爱物，唤作长相思。”

“品茶听曲，皇上好兴致。”夏冬春手指顽皮点了点胤禛的胸膛，被他一把抓在手中“这宫里头善琴论曲的嫔妃不少，听闻沈贵人一手七弦弹得极好，怎么不叫她来与皇上助兴？”

他哪里还看不出怀中娇娇的醋意？“眉庄对于曲调是为精通，但她的曲中缺少情致，不及你其中情意流露，天真纯粹。”

若不是对古曲还有一定的鉴赏能力，夏冬春指不定还真要被眼前这人一本正经的神情说信了，这样都能硬夸？

“既然皇上这帮说，”夏冬春狡黠一笑，缓缓将护甲取下，露出粉嫩的的十指“那臣妾新谱了一曲，不妨为皇上”

“诶，你们女孩儿写的曲子大都太过缠绵，”胤禛极快地按住夏冬春的腰“孩子便是要从小教起，当刚强雅静。你别动，朕与你弹一曲。”

“臣妾——”夏冬春的眼神晶亮，一手托住下巴，露出胳膊处细腻白嫩的肌肤“洗耳恭听。”

初听还能感觉到弹奏者较为生疏的奏音，但很快疏落零散的曲调便连贯起来，胤禛坐在琴后，手法大开大合，兴致已起。

愈来愈急促，愈来愈焦切，在达到最顶峰令人忍不住屏息凝视的时候，它又重回一开始的静扩波澜，只是其中的风流昂扬在短暂低沉的乐音后久久畅于曲间，人到中年却依旧保养得当的俊容上难得有几分少时到的意气风发和依旧藏于心中的壮志。

待到声乐俱静，胤禛才重新坐回夏冬春身侧“如何？”

“波澜有致，曲中深意，极好，”夏冬春偏过头看他“此曲可有名字？”

“无名，随性而作。”

胤禛环住夏冬春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窝处，呼吸交融“当初为你择封号时便想着，见而喜之，心动悦之，如今却觉得太过轻率，是时候该换一换。”

“换？”

“不仅是封号，还有位份，”胤禛霸道地不让对方从他怀中抽离出去，低低的嗓音缠得夏冬春白皙小巧的耳珠一热“永寿宫离养心殿最近，只是意头不好，朕打算叫内务府重新打理出来，亲自——提一个匾额，赐你独居，与朕亲近。”

“杖玉华与朱旗兮，垂明月之玄珠——就叫玉华宫。”

竟是，早有腹稿，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