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邪神(2 / 5)

记忆里的鼬总是很温柔,无论问什么都可以得到哥哥耐心的回复,发稍微动闭上眼,那些过往好像再一次浮现,他不贪心,只想要回到那个和鼬心意相通,一起梦想长大成为警务部成员的一天。

再睁眼却只剩满地残余的狼狈。

曾经繁荣的过去都随着时间和死亡一起消亡,警务部的存在早已连同上面的团扇族纹一起消失不见,被隔绝在木叶边缘——宇智波一族的族地,零星的乌鸦啼叫,一切的痛苦黑暗伴随着脚步深陷,碎石断木横亘在道路上,墙角荒草肆意生长,他试图走过回忆里的每一个角落,脚步错落显得此地更加阴森寂寥,这就是现在的宇智波。

哇—哇——哇哇—

三两只乌鸦从头顶飞过,毫无人烟的荒凉之地居然因此显得有几分生机,少年抬起头望向某处虚空,刺眼的红瞬间吞噬所有,一切似幻亦如真。

灭族之夜的那个晚上,曾经相识、相亲的族人就像破碎的玩具般横尸在地上,血色黑夜,圆月诡狭,那个站在电线杆上俯视他的写轮眼依旧存在,黑夜将死亡赋予新的意义,用鲜血染红了那轮明月,从此这罪恶人间只剩…只剩他苦苦挣扎在复仇深渊。

指尖发颤,好像只是站在这里就会回到那个晚上,少年忍不住抚摸那双异色眼睛,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六道仙人传承的轮回眼,明明已经得到了鼬的眼睛,明明已经成为能够撼动世界的至强。

为什么却觉得喘不上气?

鼬,最后的宇智波又该往哪里走?

四周空寂潦倒,从前总以为复仇者必须斩断羁绊才能前进,可现在就连一直追寻的仇人也死了。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一丝苦笑不知觉地挂上,指尖擦过额头,那个人死前也是这样轻点然后划过一道血痕,抱着必死决心也要杀掉的叛徒却放过了自己。

可笑……

脚步缓缓抬起却又快步离开,少年不再回头,这一处的虚假、真实皆被抛诸脑后,好像在笑,好像在哭,又好像真的已经不在意那些过往是非。

佩恩之战留下的废墟不断倒退,一个又一个脚印落下,然后又是一个意外踩空进入另一片荒芜之地,大开的地下密道,南贺川神社中千手扉间的指责与怒斥一下子钻进了耳朵里。

宇智波一族就是天生邪恶的一族!

心中怒火翻涌,画面重演连同诅咒一起涌入脑海,有卖干货的爷爷奶奶,有坏脾气的大叔,有几个总是偷偷跟着鼬的讨厌鬼,还有…止水,他们都只是努力生活在木叶的普通人,会说、会笑、会和过去的他打招呼,温暖,善良,像无数个普通人那样辛苦又幸福地活着。

他们都很好,至少比他好……

嘴角微扬的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少年只能低下头掩藏自己,现在的宇智波佐助与他们平行在两个世界,他活着,变成了这群魑魅魍魉之中的人间过客,而那些人在他离开之后又会变成了血色之夜下不会动的尸体。

邪恶?

被屠杀的宇智波一族怎么会是错的一方?

一个外族人怎么可能了解什么是真正的宇智波!

千手一族凭什么认定宇智波一族就是邪恶!

宇智波一族错在哪里?

到底是谁定义的正义?

独行者不合时宜地转身弯腰,庄重鞠躬便是作为生者告别死者的最后礼仪。

大家,往生极乐……

乌鸦啼鸣,时光交错,一下子拉长了介于生和死之间的锁链,一片废墟之中的黑色逐渐与衰败交融,腐坏的木桩掩埋了一切的痕迹。

无论八岁还是十七岁,这里只属于宇智波佐助。

记忆里应该有一面印满宇智波族纹的高墙甬道一路通向家门,其中有一个族纹被他的哥哥用手里剑破碎,可现在站在废墟之上环顾却连墙体都消失不见,有些遗憾敲响心门,再抬头黑红相间的写轮眼完善了记忆里的一切,缓步前行。

他记得家门口的位置,记得鼬跪在这里的那个黄昏,记得那个人对着宇智波的族人和父亲道歉。

可是哥哥,你为什么要流泪?

胆小鬼躲在门后偷听却一点也听不懂大人话里的意思,但那双写轮眼不会骗人,鼬明明那么难过地道歉了,明明已经和好了,明明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

胸口沉闷,反倒想嘲笑自己那时的愚蠢,一切都太晚了,鼬已经死了……

同样的位置,同一双写轮眼,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幻术是个好东西,至少现在还可以用写轮眼构建虚假,现实里,残破的木制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无人居住的家只剩下蛛丝缠绕在墙角,入口的台阶,他的哥哥曾经在这个地方告别,往里走,指尖掠过一根木桩划过一条跨越时间的痕迹,直到现在他还是很想知道母亲那时没说完的话。

父亲到底是怎么和母亲说起他的?

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