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一小屋里，宋阳白一脸犹豫地看着徐影，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徐影轻声道。

“月儿，我……我还得再去找齐姑娘，这双鞋子还差最后一点完工了。”宋阳白小心翼翼看着她。

“可以啊，我和你一起去吧。”徐影爽快答应。

“真的吗？”眼前人的眉目瞬间舒展开来。

“嗯，走吧。”徐影伸出手。

宋阳白迅速牵住了她，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么开心吗？”徐影莞尔，连她的情绪都被宋阳白带动起来了。

“开心。”宋阳白直白地承认。

于是一路上，宋阳白都是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直到敲了齐家的门，徐影目睹他在齐姑娘开门的一瞬间换成了一副严肃脸。

徐影：？

“是阳白公子来了啊，今天夕月姑娘也来了。”齐姑娘对着徐影笑了笑，然后进屋去拿东西了。

宋阳白当即转过身又对着她笑得一脸灿烂。

还没等她开口，宋阳白道：“月儿，我刚刚没有对别人笑。”

原来是这样，梦里的楚夕月确实对宋阳白说过不让他对别人笑这样的话，可那分明是很小的时候提的，宋阳白竟然还记得。

她忽然有几分沮丧，如果她没有穿进楚夕月的身体，宋阳白是不是就不会再对她笑。

“月儿，你怎么了？”宋阳白很快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只一瞬，徐影便想通了，既然她决定取代楚夕月，就不该再为这些情绪困扰，否则她将永远活在楚夕月的阴影中。

她抬头看着宋阳白，但凡对方眼里出现一丝怀疑，她都不会这么坚定。

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么做，是被宋阳白纵容的。

“没什么。”她听见自己说。

宋阳白原本还想追问，但对方的那抹难过很快便消失了，他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她不难过就好。

齐姑娘很快走了出来，三人围坐在院子里。

徐影在一旁看着宋阳白木着一张脸跟齐姑娘请教，偶尔回头看她，又会对她甜甜一笑，那场景直教她忍俊不禁。

宋阳白长相温和，即使不带笑，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漠，因此他这样子，倒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饶是这样，两厢对比之下，还是会让人感受到很大的区别。

终于，齐姑娘忍不住开了口：“阳白公子，你对我和夕月姑娘差别这么大，可教我好生难过啊。”

她掩面作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宋阳白无措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忽然又意识到什么，“不对，我是故意的，我……”

他发觉自己越说越没理，回头看着徐影，“月儿，我可不可以对她笑一下。”

徐影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一旁的齐姑娘也跟着笑弯了腰。

“阳白公子可真是专情得紧。”齐姑娘笑道。

这些日子，她跟宋阳白虽然相处不多，但对方的性子她却是摸得透透的，是以并未真的生气，不过是逗他一逗，效果显著。

原先她还想着，阳白公子这般单纯之人，又是这样的相貌，是个容易受骗的主。

听说对方已有伴侣，还这般痴情，非要与她学做那绣花鞋，她落寞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

后来知道他的伴侣是先前遇到过的夕月姑娘，她才放下心来。

她与那夕月姑娘，虽只有一面之缘，却也能看出对方不是个好拿捏的女子，也不似那薄情寡义之人，与阳白公子，甚为般配。

今日与这二人相处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倒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郎有情妾有意”，在这样的感情面前，她心里那点落寞实在不值一提。

不多时，二人离开了齐家。

路上，徐影忽然开了口，语气认真：“阿阳，日后对那些良善之人，还有对你好的人，不必如此，你自可以对他们笑，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不然会寒了他们的心。”

她和宋阳白不可能一辈子不与人接触，即便她心里喜欢宋阳白这样做，也不能一直这样，不是每个人都不值得他露出笑容。

楚夕月那席话，也只是小时候提过一次，却不料宋阳白记了这么多年。

宋阳白轻轻“哦”了一声，表情平静。

居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熟悉的自责，徐影有些惊讶，这都不像他了，她甚至准备好了安慰的话。

察觉到不对劲，徐影又问道：“阿阳，你之前一直这样对别人吗？”

宋阳白看了看她，眼神躲闪了一下，道：“我只有很少的时候会忍不住想笑。”

徐影没有忽略他的小眼神，继续追问：“很少的时候？”

宋阳白又抬头看了看她，忽然泄了气，实话道：“很多时候。”

从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