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辜负的人总在自我检讨(1 / 1)

“我是你的故人,不是故事里的人。你是我的敌人,敌不过时间的人。在清晨或黄昏时刻背对背离分。”

这首歌的旋律总是萦绕在乔苓耳畔,因为这约等于她与陈木森的爱情。

乔苓曾经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他们见面时会很用力地相拥,像所有其他的普通情侣一样,绕着辽阔的跑道走遍一圈又一圈。牵着的手连接着两颗同样雀跃的心脏。

每一次不经意地对视,就足以让乔苓偷偷回味很久,她自以为将羞涩掩藏地很好,其实早已被夏夜灯火出卖得彻底。他们距离不远不近,心却迫不及待冲出肺腑,与爱人相依。

乔荟见过少年意气风发的高光,是陈木森眼里装满的海阔和天高,是少年十八岁热烈的永悬不落的白昼。

于是两颗心越靠越近,在月光下沦陷,在星子眨眼间失语。明明没开口,但他们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陈木森在月夜下对着乔苓告白,笨拙而又一往无前的倾述年少慕艾,那时流淌的月色为他加冕,那年她世界里的全部风雨都在叫嚣对陈木森的爱。

所以到底不甘心啊。因为认真爱着,所以面对背叛才显得如此易碎。他的移情别恋掀起乔苓心中席卷过境的台风,世界寸草不生,而陈木森所在就是台风眼,屹然不动。

相机里的胶卷过期,装满纸星星的玻璃罐被束之高阁,老吊扇依然不停地转啊转,但无论怎样也回不到那个灿烂又盛大的夏。然而他为你谱的情歌,转眼就可以用你送的吉他弹给别人。

又是某个夏夜,乔苓故技重施那些已被时间遗忘的暗号。

乔苓:“你快闭上眼。”我要亲吻你最后的柔情。

陈木森毫无察觉,只是分享着那些随手拍的景色,脸庞挂着的笑就像陷在热恋里的曾经。他头也不抬,“正忙着呢。”他说。

乔苓偷偷见过那个女孩,她们明明是完全不相似的风格,但脸上酝酿的红晕,掩藏的羞涩,为了约会准备很久的打扮偏偏又那么相似。总叫她回忆起当初她和陈木森的热恋。

此后她陷在一个怪圈里,被回忆反复鞭挞,辗转反侧一遍又一遍复盘所有爱情变质的诱因。明明被辜负的人是她,可她总是在做着自我检讨;明明深情不负是彼此的约定,但为什么守诺者一败涂地?

乔苓也无数次怀疑她与陈木森爱情的初心,最终她发现爱情是人类基因里最复杂的谜底,它就在那里,你却拿它毫无办法。

很久很久以后,乔苓终于想明白了,陈木森不过是庸俗的地摊杂志,随意释放自己廉价的魅力 ,他被人随手翻阅是否已不再是谜,而爱事到如今究竟是谁咎由自取?

乔苓在洇着泪痕的日记里愤愤写到“陈木森,我知道你是个三流货色,一个花言巧语的匹夫,是火都不屑燎烧的废墟,可恨地,我还是爱你。”

人间的悲欢荣枯不计,那么惨淡落幕的该以什么结局。当恨与爱无从对症,当难以辨清放不下的是你还是有你的回忆。那些不能更改的难以割舍的痛彻心扉的统统归咎时间无情。

乔苓想爱不过是一梦南柯,深情的人被辜负痛彻,总是只有她在检讨着过往举措,难道爱只能在失去时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