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素来无往不利的招数竟然不好用了。

“本王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受了委屈，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满足你，王妃那里本王替她向你陪个不是。”

萧寒宴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宋白素哪里还敢不依不饶下去，她又不是宋暖，没有这样任性的底气。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是那般斤斤计较的人吗？我原本也是没打算声张的，姐姐她一定也是被恶仆蒙在了鼓里，就算王爷不说，我也不会怪在姐姐头上的。”

宋白素脑子转的飞快，知道她这一摔恐怕只能吞了这个哑巴亏，但还是不甘心白白挨了这场痛，就退而求其次。

惹不起宋暖，她还收拾不了宋暖的狗吗？宋白素垂下眼睛，遮挡住神色间的恶意，只听她那番小意温柔的话，还是颇为楚楚可怜的。

萧寒宴能对宋暖网开一面，看在她伤腿的份上，不计较她这一点小脾气，可对张嬷嬷就没那么多的耐心了。

宋白素这话，倒是让萧寒宴生了一点火气。

张嬷嬷这个老妪，平日里不思劝解宋暖行善，反而总是在背地里挑拨宋暖做下种种恶行，实在是可恶。

往日萧寒宴不与她一个老人家计较，可若张嬷嬷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欺压到主子的头上，萧寒宴也是不能放任的。

“又是这个张嬷嬷。今日之事，恐怕也是她擅作主张。”

萧寒宴打定主意给张嬷嬷一点教训，也好让她不敢再仗着自己是宋暖的奶娘，处处挑拨宋暖，同时也给宋白素一个交代。

“重锦，让张嬷嬷每日服侍宋暖睡下之后，到园中跪着，跪满三天。不许让王妃知道。”

萧寒宴担心宋暖会为了这个奶嬷嬷闹起来，影响她养病。

至于他吩咐下去之后，张嬷嬷会不会老实的帮着遮掩过去，不叫宋暖知道，便看这老妪对宋暖有几分真心了。

重锦有些不忍，毕竟张嬷嬷年纪大了，每天照顾宋暖又是尽心尽力，晚上还要去园中跪着，这么折腾下来，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了。

但他也只是个下人，违逆不了主子的决定。

虽然不忍心，还是去将萧寒宴的惩罚转告给了张嬷嬷。

“这个心狠手黑的毒妇人！我只是叫她在王妃门前磕头请安，何时就罚的她跪在乱石上受磋磨？可恨王爷被她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早知如此，我就该狠狠的扒下她一层皮，才不叫她白白表演了一回。”

张嬷嬷已经睡下了，却还是被人从给宋暖守夜的小榻上抓了起来。

虽然萧寒宴让她罚跪，但重锦还是念在张嬷嬷年事已高的份上，叫人对她客气些。

可此时听到张嬷嬷口中的怒骂，甚至还涉及到王爷，重锦也不免有些不悦：“张嬷嬷慎言，谁敢妄议王爷的事，你真该好好改一改自己的脾气。”

张嬷嬷怕这里的动静，惊扰了宋暖，就算是心中不平，也始终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过才抱怨了两句，见重锦也是一副不辨忠奸的模样，只能叹息着住了嘴，不想再为宋暖惹麻烦了。

罢了，若是这些个黑心黑肝的折腾过她，就能放过姑娘，张嬷嬷也愿意替宋暖去承担这些折磨。

“若王爷还对王妃有一丝怜惜，我受罚的事情，就不要让王妃知道。”

张嬷嬷只能如此恳求，幸而萧寒宴与她想到了一处，重锦微微点头：

“王爷吩咐瞒着王妃，只要张嬷嬷守口如瓶，能不让王妃病中烦心，自然是最好。”

重锦的话让张嬷嬷心中稍安，于是也不再挣扎，生怕闹出动静吵到好不容易熟睡的宋暖。

她在冰凉的、铺满乱石的碎石子地上跪了下来，重锦留了一个人在旁边看着，叮嘱她天将放亮的时候再把人搀扶回去，第二天晚上继续来罚跪，连跪三天，便回去复命了。

宋暖尚还不知道张嬷嬷被扯去罚了跪，她夜半惊醒，心悸疼痛，喘了两口气，又怕吵醒了一墙之隔的张嬷嬷，让她夜里睡不安稳，还要爬起来照顾自己，所以很快就压抑住喘息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外面守着的婢女听到些许动静，心里一紧，她得了张嬷嬷和重锦的吩咐，让她注意夜里宋暖的动静，防止她发现张嬷嬷被罚。

可宋暖醒了一会儿，却一直没有出声喊人，又过了一阵，屋子里没了动静，那婢女才狠狠松了口气。

天刚破晓的时候，张嬷嬷结束了罚跪，被婢女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宋暖的院子。

她一晚上没有好好休息，夜里庭院风大，又受了凉，此时已经有些头昏脑胀，身上发烫，骨头却发冷。

张嬷嬷担心自己着了风寒，把病气过给身体虚弱的宋暖，只好让婢女去照顾宋暖起身，自己称病回去歇着，胡乱熬了些姜汤对付了下去，倒下便昏睡不醒了。

宋暖起身之后，见给自己梳洗的竟然不是张嬷嬷，而是一个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