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离球场最近的教学楼，三楼有个男生撑在阳台上，视线眺高，将球场上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温玫接起球得分后满脸得意时，他的唇侧便勾起笑，一旦被褚希欺负得狠了，他的神情便担忧地蹙起眉，抿直唇角，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就这样反反复复心情转换，自己都毫无察觉。

……

温玫用上帝视角看完了全程，她的情绪很复杂，那个男生是……少年湛景琪？

看着她笑时，脸色才生动一点，却又是平静的，好像她的情绪很能感染他。

她的快乐多一点，他便多一点，快乐少一分，他便少三分。

好奇怪。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

眼前一幕被拉回现实，湛景琪没有被她感染，他很清醒且克制，不该有的情绪没有宣泄一分。

现在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她斟酌了一下言辞，缓缓说道：“我爸说你投了一大笔钱给研究所，一下子给我们增加了好几年的工作量，是这样吗？”

他愣了一下，“你说是就是。”

态度很模糊，温玫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那我换个说法，你出钱的目的是什么？”

她一个成年人还会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吗？

答案是不会。

但馅饼真的掉下来的时候你会吃吗？

你会。

因为这是人性，白要白不要。

湛景琪叹笑一声，唇角动了动，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钱是我最不在意的东西，想出就出了。”

是么？

不是为了利益，就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温玫似信非信，她读了这么多年的史书、人物传记里没有一个人是独善其身的。

转而说道：“白雪公主吃了王后的红苹果，然后就死了……”

她这是怀疑他有阴谋？

他挑了下眉，幽幽静静地看着她。

“红苹果？”

温玫倏尔一笑，连忙解释，“唔，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觉得我身上也没啥好让你坑的，那你投了那么多钱岂不是亏了？是吧？”

湛景琪面无表情，淡淡看着她，“不，我有。”

她一惊，睁圆了眼，“难道你要把我纳入麾下做你的幕后军师，然后一统天下？！”

“……”

他要天下做什么！

他脸色一黑，嘴角抽了抽，“温、玫，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温玫放下心，呵呵一笑，“开玩笑啦，我本来打算请你吃饭来着，你有空吗？”

“没空。”湛景琪又抱起电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副闲人免扰的模样，也不看她，“刚才还有人说我是恶毒的王后。”

“……”

“我胡说八道的哎。”

温玫凑上前，讨好一笑，嗓音又带点委屈，“刚刚只是举个例子，你这么支持我们考古事业，怎么会是恶毒呢！”

湛景琪好像被触动了，“真的？”

“真的！所言一句假话我就……我就……考古时天天下雨！”

她发誓，比真金还真！

湛景琪：“……”

但他仍旧似信非信，眼皮轻抬，语气淡淡，“投资这件事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具体会不会实施、实施到哪一步很难说。”

“没一锤定音之前，你别对我抱有太大期待。”

“现在，温小姐，你还要请我吃饭吗？”

温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