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已经到位，装备也采购完毕在路上了。”冯语清看着秦芒，“你打算什么时候用上？”

“我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秦芒顿了顿，眸底掠过杀意，“得想个办法让所有人聚在一起，一网打尽才能不费劲。”

听见这话，冯语清突然情绪失控，“你现在还没有计划？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已经被莫世临盯上了，再晚一点，我可能就要死在他手里了！”

“怕什么？”

秦芒怒喝一声，伸手掐住冯语清的脖子，这才察觉她正瑟瑟发抖。

“还真让莫世临给吓破胆了？”秦芒哂笑，“你要是就只有一点胆量，就别跟着我混了，趁早收拾东西给我滚。”

“我能不怕吗？”

冯语清红着眼，“我好不容易活到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我就死了……我还那么努力做什么？”

“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人拿枪指着脑袋过？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吗？我差点就脑袋开花了！那死得多难看！我想都不敢想！”

“我当然知道。”秦芒冷声道，“多难看的死法，我都见过。”

说完，秦芒松开手，顺势推了冯语清一把，冷眼看着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好好考虑，还要不要跟着我干。”

秦芒微微眯了下眼，“我提醒你一句，就算你现在临阵逃脱，你也撇不清关系，你不弄死敌人，就是给敌人弄死你的机会。”

冯语清愣住，讷讷地看着秦芒绕过身侧走出房间。

……

秦芒回了成家，下车就看见院子凉亭里亮着灯，随手招来一名佣人询问：“谁在那边？”

“是老夫人。”佣人低头汇报，“她从今天下午就一直坐在凉亭里，晚饭也没吃，还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她。”

“知道了。”

秦芒摆摆手，示意佣人退下，自己则是朝着凉亭走去。

深秋季节，晚风裹挟着凉意穿过树木，婆娑作响。

凉亭里，成老夫人呆坐着，两眼空洞无神，思绪已然飘远。

秦芒走近，见成老夫人没有反应，便轻声唤了一句，“太奶奶。”

成老夫人茫然地回头，看见秦芒时，眼睛缓缓聚焦，“芒儿，你回来了……”

“嗯，您在想什么？”

秦芒坐到成老夫人身侧，伸手搭上她的手背，不禁拧了拧眉，“您不回房休息吗？夜深露重，免得着凉了。”

成老夫人摇摇头，“我还想再坐一会。”

“好，我陪您。”

说着，秦芒脱下西装外套，披到成老夫人的肩上，“您要注意身体。”

成老夫人会心一笑，“你有心了。”

“应该的。”

秦芒并没有打算追问成老夫人，这会给她披好衣服，便安静地陪在她身边，一同看着夜色里摇曳的树叶。

晚风渐歇，明月爬上树梢，四周一片静谧。

成老夫人看向秦芒，欲言又止，眼神甚是复杂。

秦芒似有所觉，转头迎上成老夫人的目光，“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成老夫人伸手握住秦芒的手，眼里隐隐含着泪光，“芒儿，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宴儿知道真相了……我再这样视若无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您确定那就是真相吗？”秦芒冷静地反问。

成老夫人当即乱了思绪，不停地摇头，“我……我真的老糊涂了……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我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可是……我这几天晚上一直梦见树达……”成老夫人不自觉地收紧五指，整个手如风中颤栗的枯枝，“他说我冤枉他……让我还他清白……”

自从她看过自己的诊断书，再看当年绑架案的详细卷宗，记忆就跟乱了套似的，凌乱地塞进她的脑子里。

她不知道该信成宴送来的资料，还是该信秦芒的那份录音。

以至于，这段时间以来，她的认知始终处于混乱的状态，似乎病得越来越重。

此时回想起来，成老夫人脊背发凉，“芒儿，也许我真的记错了……我真的有病……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补偿宴儿？不然树达会怪我的！”

“太奶奶。”

秦芒沉声喊了一句，反手紧紧握住成老夫人的手，企图将她的思绪拽回现实。

慌乱间，成老夫人对上秦芒冷静的视线。

秦芒一字一顿地问：“您打算怎么补偿成宴？把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给他吗？”

“我……我不知道……”成老夫人心乱如麻，“我只是想着不能再做对不起树达的事情了……”

“那你要对不起我爸妈吗？”

面对秦芒进一步逼问，成老夫人整个人就像是被浇了一桶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