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母头疼地按着太阳穴,睁开眼看向儿子时,又忍不住唠叨,“还有你,你打算何时娶妻”向子珩闻言一皱眉,“母亲说的什么话,我有妻室,何来再娶!”“那女人都走了三年了!”向母气恼,“音信全无,不知所踪,且你和离书已写,便是散了。”“我们没有和离。”“得了吧。”说起婉如,宋母除了恨便是恨,“先不说和离一事,就说好人家女子哪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在外三年,抛头露面,定接触不少人,谁知都干了些什么,弄不好有些见不得人之事,这种女人不赶紧跟她划清界限,当心影响你清誉!”向子珩不想理会,转身去看妹妹。————子衿回到王府时,天已渐黑。“我去问问王爷晚上想吃什么,好让人安排。”婢女听了垂下眸子,她很想说都这个时候了,后厨怕是都已做好,准备也晚了。该说不说,自家主子是真不会伺候丈夫,这么久了一点长进也没有。可作为下人也不好多言,乖乖跟着走去。刚走到书房,就听到有女子娇笑声传出。“是谁在里面”门口小厮欠身一礼,“回王妃,是侧妃娘娘。”子衿垂下眼眸,与以往一样,静静转身离开。婢女跟在身后暗自叹息。主子永远是这样,不会讨王爷欢心,也不跟其他妻妾争宠,每每遇到这类情形总是一声不吭离去。若真是不在意便罢,可看得出来,她心里是吃味儿的,只是她不敢去争去抢,次次主动退出战场,不战即败。多少年轻丫头有着往上爬的心思,起初摸不清这位王妃脾性,婢女们不敢造次。可自了解女主子的怯懦后,一些胆大的婢女便寻机会爬上裕王床,如今的两名侍妾,便是主动勾搭裕王得来的位分。有了先例,府里多少婢女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府王妃,愣是连府里下人都约束不了,婢女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子衿回到房中,独自靠在窗前沉思。成婚半年时,裕王便纳了侧妃,后又接连抬了两房妾室,虽裕王也没亏待过她,但也谈不上眷顾,总觉对方看她的眼神中爱意不达眸底。似有情,又似无情。她摸不清他心思,也不敢直言相问,在她心里,丈夫始终是光芒璀璨的皇家子,他高不可攀,远在云端之上。虽然已有王妃之尊,可子衿心里那股自卑始终未除去半分。成婚这么久,她依旧对这位丈夫又爱又怕,在他面前绝不敢造次,也不敢说一句框外话,生怕惹对方不高兴。他纳妃抬妾,他做的任何事她永远点头称好,全盘接受。————温言正准备出门找言欢,却被下朝归来的父亲叫了住。“又要去哪儿”“没,没要去哪儿,就是随便走走。”国公大人将人唤进书房,“莫再外面乱晃荡了,府里要给你准备婚事,这段时间好好待在家,没事别乱跑。”“什么婚事!”温言大惊,“跟谁的婚事!”“当然是太师女儿孟”“我不同意!”安国公还没说完温言便打断,“我早说了不会娶她。”不奇怪儿子这反应,安国公冷哼了声,“这回轮不到你同不同意,圣上已赐婚。”“什么!”温言惊得张大嘴巴,“圣上圣上怎么会突然赐婚”君王突然赐婚安国公也意外,但也未细究,这桩婚事正合他心意。温言摇着头,“不,这怎么可以,我不要,不要。”安国公厉眼射去,“抗旨不遵,株连九族。”温言一个冷战,瘫软地坐回椅子上。鼻头泛酸,一副要哭了的样子,“皇上,皇上他,他欺负人......”“放肆!”安国公一声吼,“敢编排天子,你是想把全家人拖死吗!”再看儿子泫然欲泣模样,“没出息!”孟蝶眼高于顶,这些年挑肥拣瘦,终身大事终一直未定下来,尤其在听说裕王寻了个五品官妹妹为妻,这让孟蝶气了又气,对方宁可要低门低户女也不要她,直觉自己被羞辱。立誓要寻京中最好男儿的她拖了又拖,如今圣旨赐婚,心高气傲的人也只能遵旨。这日凌骁来寻言欢,得知温言已被圣上赐婚,言欢算是松了口气,终于日后不用再面对那人了。“凌叔叔是来带我们出去玩的吗”欣阳一看到来人便快步冲了过来,时宴也紧跟其后,仰头望着他,眼睛笑成月牙。凌骁轻摸了摸她发顶,“是啊,上次答应你们,过些日子还会带你们出去玩,叔叔自会说话算数。”“好耶!”俩孩子开心地拍着手,随之呲溜一下钻上马车,言欢连拦都来不及。凌骁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说你不跟上来吗言欢耷拉着脑袋跟着走去。//护国寺竹林旁的石桌上,言欢懒懒拄着脑袋,“今日是十五,来寺院来的人倒是不多。”凌骁未说话,只静静赏着竹林,两个小孩子跑跑闹闹,上窜下跳,没一会儿便跑远了。言欢正要去追被凌骁拦下,吩咐小厮去陪着。寺院正殿,皇后与太子拜过佛后从殿里走出。“母后身子不适,拜神礼佛儿子代行便是,何必您亲自出宫。”皇后虽一身雍容装扮,可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眉眼间病气,“你若真有心,母后也不必亲自来这趟。”萧胤沉苦笑,明白母后是何意。“都是为你求子,早日开枝散叶啊。”皇后幽怨地看了眼儿子。“马上而立之年的人了,膝下无子无女,像什么话!”“东宫添人你不要,现有嫔妃也不招幸,这么下去母后何时才能抱孙儿。”皇后在儿子搀扶下茫然地朝前走着,“我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都不知能不能熬到抱孙儿那日。”“母后宽心,您定长命百岁。”皇后嘴角一丝苦涩,“你不必安慰我,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