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像个阴魂不散的阴影。

早有不好的感觉，陈西露第二天背着书包早早下楼。可一迈出公寓门口，便觑到了树下穿着蓝白校服的不速之客。

正热的天气，阳光亮得刺眼，她下意识地便顿住了脚步，视线投向谢墨的方向。

就算是穿着省国高被学生们私下嘲讽无比朴素的校服，他也无疑是行人中惹眼的存在。

逆着光，几缕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飘在谢墨脸上。

长睫毛，优越温润的侧脸。

天生的好皮囊。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西露的目光，谢墨偏过头，看到是她后，不紧不慢地上前，嘴角上扬，勾出那么一点点温和的笑意。

“走吧？”谢墨无比自然地开口问道，仿佛之前两人已经约定好了一般。

他站在靠下一阶的台阶上，但身高差距，陈西露跟他对视，还是要微抬起眼。

没错过他眼底势在必得的笃定，和话语里不容拒绝的意味。

什么话也没说，陈西露只是默默地跟上，落后谢墨半个脚步的距离。

她心里烦，脸上却有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

“下午和对面约了篮球赛，去看吧？”

“嗯，”陈西露机械地点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嗯？什么？”

她才正眼看向谢墨，没掩饰得过去刚才的跑神儿。

他也没计较，好脾气地重复一遍，目光灼灼，锁定她的视线。

这会儿两人已经走到学校旁边拐弯处的道路上，路两边穿着校服的学生逐渐多起来，包括送行的家长。

陈西露只想赶紧避开谢墨的视线，含含混混地应了声好之后，他才错开目光。

一路畅通无阻。

只是到了班上，之前梁晚的书桌空空荡荡，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她的座位上都不见她人影。

没人再讨论任何关于梁晚的话题，就连之前同她交好的女生，都像避开瘟神似的，路过时小心地绕开梁晚的书桌。

这个人，仿佛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那天压根儿没出现的谢墨，却对此半点都不好奇。

很难不相信这件事与他无关，陈西露相信也只有凭他的实力才能做到。

但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只言片语。

陈西露的处境，比梁晚也着实好不到哪里去。

没人提起梁晚，当然也就没人敢再跟她说话，哪怕是必要的收作业之类的交流。

语文课代表是个斯斯文文的男生，走到她和谢墨的书桌前，犹豫半天，还是只冲着谢墨要两人的作业。

陈西露无语半晌，故意没有动作。

但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儿，到底还是发生了。

只是一大清早一两件事儿的顺从，显然没能将谢墨被激起的“控制欲”给打消下去。

他俨然放弃了先前温水煮青蛙的做法。

在陈西露与课代表僵住的时候，早已熟门熟路地在一摞书本中找到陈西露的语文作业，递给了课代表。

那男生显然大松了一口气，被大赦似得急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陈西露无语到了极点。

而谢墨的一举一动，俨然是一副以她男朋友自居的姿态。

处处恰到好处的照顾，成功阻隔了陈西露和周围一切人的接触。

他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可却在陈西露试图开口的时候，同样疑惑地抬眼看过来。

情知谢墨是心意已决，商量不出任何结果了，陈西露索性放弃了交流。

受不了自习课上谢墨没有片刻离开过的视线，她撂开笔，索性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为静。

只是大概闭着眼睛的时间太长，陈西露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没做什么好梦。

直到来巡逻的班导转过来，骨节敲敲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陈西露才模糊地睁开眼。

听她关切地问自己话。

陈西露脑袋还不太清醒，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谢墨横插一杠。

有意无意隔开班导抬手要去抚上陈西露额头的动作，他轻声解释了句什么，陈西露没有听得太清楚。

只是看着班导的身影又驻足几秒，到底还是转身离开。

陈西露才昏沉沉地坐正。

清醒过来。

她晃晃头。

本来就也不会指望校规森严绝不允许早恋的省国高，会对谢墨这种对于女同桌过分关心的举动做出什么举措来。

毕竟只要他愿意，大概随时都能开了这里所有的人。

她在心里讽刺地想。

呆在学校的时间就显得格外漫长。

陈西露倒是庆幸下午还有那个什么篮球赛了，活